於是彆宗主一回宗,便揮手間將所有的天級、地級出行法器添上寬廣靈台,隻為了讓謝虛偶爾乘坐經過妖魔之海,也能透過靈台,仰頭便瞧見明星。
隻可惜的是,謝虛長年留在此界,偶爾遠行也是用那妖鮫。這靈台平日被霸道至極地封存著,列為其他弟子的禁地,直到今日才將將開啟。
這是謝小宗主獨占的靈台,似乎沒人覺得奇怪。
此時還隻航行在雲霧間,並未到達妖魔之海。謝虛一抬頭便見天際混沌,大團的雲霧攘在船邊,色調灰蒙蒙一片,倒是沒什麼可賞看的地方。
靈台邊緣用鮫綃織著簾帳,插上紅木銷,隔絕了外界的視線。隨行弟子多是三代弟子,與謝虛見麵極少,對謝小宗主敬畏更勝過於傾慕,自然不敢前來打擾,但總是有那麼幾個特例的——如同現在闖進來的“彆之醫”。
那些看守的元嬰暗衛隻以為這是謝小宗主的意思,自然不會出手阻攔,卻不知道謝虛見到彆之醫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如何來了?”
“我是謝小宗主的男寵,自然要伴在您身邊才成規矩。”談棠微抿唇,神情漠然,偏偏不知自己這句話透著一股奇怪酸意。
謝虛定定看了他一眼,突然半倚在躺椅上,微微仰頭,雪白的脖頸展露出來。
那衣領稍開大了些,便連著鎖骨也跟著暴露在談棠眼前,小宗主皮膚實在生得細嫩,像是輕輕一吮便能印上一枚紅印,談棠不知覺間便有些出神,牙齒發癢。
“過來,”謝小宗主招了招手,“陪我等星星。”
連那手腕都是瓷白的顏色,讓人想抓住好生揉捏親吻。
天魔重欲,談棠算是異類,幾十萬年間都未發.情過,偏偏這時不知覺便被挑起了那麼些意思。但是當他眼睛發紅,用極忍耐的凶獸目光盯著謝虛的麵龐時,卻是微微一怔。
謝小宗主殷紅的唇微微上挑,似是心情極好的模樣,那蒼穹間分明是灰蒙蒙一片,他的黑瞳裡卻好似映出爛漫星光,姝艷得讓人沉醉。
談棠幾乎是那麼一瞬間就清心寡欲了——也不能說是寡欲,他隻是無奈地低歎一聲,走到了謝小宗主身邊。
他願意陪謝虛……等下那什麼星星。
……
天魔是世間最不受天道束縛、可隨心所欲的存在,談棠之前一直是這麼以為的。
但現在他發現,天魔之身也有許多限製之處,譬如他不可能以本體和謝虛一起去試仙大會,又譬如不能站在謝虛身旁和他看星星。
蓬萊仙船已駛入了妖魔之海,連最最勤奮修煉、不問世事的弟子都忍不住暫且放下法器,自窗欞中探看這樣難得一見的瑰麗景象。
而談棠恐怕是這艘船上情緒最低沉的人了——在謝虛開口喚他“彆之醫”後。
隻能操縱傀儡出現,這種方式讓談棠頗為惱火,甚至生出了等恢複修為後,就把謝虛綁到魔域中,好光明正大與他站在一處的陰暗想法。
至於這股衝動從何而來,談天魔也說不清。
謝虛看得乏了,便微微合上眼,耳旁寂靜無比,唯剩風掠過彆之醫衣擺的窸窣聲響,倒也很適合入眠。
便在這時,又有一人進入了靈台。
元嬰期的暗衛依舊沒有阻攔,或者說是攔也攔不住——那可是在極欲宗中修為僅次於宗主的四長老之一。
玉胥輕輕拂開鮫綃,動靜極小地走了進來,聲音輕得還不如那風拂衣擺聲響亮:“謝小宗主……”
談棠一下子生出強烈的警惕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考試隻能短小的一更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