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普通的靈棧中,隻點著那幾枚靈石便可買來使用許久的鮫油燈。溫暖的燭光下,即便有著術法遮掩,修士還是能看見美人冰涼的發自頰邊垂下,雪白的膚比傳聞中花城裡的花魁還要嬌貴,他的眼睫好似在顫,刹時便抖落一地春情般。
修士不合時宜地滾了滾喉嚨,口水的吞咽聲被無限製地放大。
謝虛微頓了頓,眉頭微蹙起。
事實上因為前幾個世界曆練的緣故,他並非那麼不食人間煙火,至少他離開極欲宗的第一時間,就去了修真界的“當鋪”。
明麵上,謝虛的確什麼也沒帶走,但他光是身上披的那件裘襖,因其本質上是防禦法器的緣故,便是二手也能賣出一筆不菲的靈石。
如他所想,極欲宗收攏來的東西果然不便宜。
隻是他離開當鋪的途中,卻是叫人盯上了。
不管是當鋪的爪牙,還是其他什麼見財起意的修士,自然都是讓謝虛給收拾了。
那些築基修士的身家,謝虛以往是看不上的,但現在負債累累……積少成多也好。
這般來的靈石,的確是快。
可他虧損了幾滴心頭血,到底身體有些乏累,連那手腕上的傷,至今都未好全。
近日謝虛又覆滅了一個意圖殺他的小宗門,在小世界中驚起一片嘩然,連大宗門都開始注意,這樣一個手段陰狠的修士是否為魔修。謝虛心道他言行招搖太過,是時候收斂,但那些豺狼般的修士依舊浪潮般的湧上來,讓謝虛感歎——修真界太過危險,他尚且能自保,也不知那些散修如何捱過的。
謝虛雖儘量低調,麵對這種送上門來的宵小,卻也不會有多客氣。
對方沉默的時限已經超過了他的耐性,黑發美人微斂著眸,語氣涼薄:“不肯交出來,殺了你再取也是一樣的。”
這句話驚醒了癡怔的修士,他急切地道:“我給你、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不像是害怕,修士言語中反而有種討好的意味。
謝虛:“……拿。”
修士並非散修,也不緊缺修煉資源,隻是為美色所惑鬼迷心竅,這時倒是不耍花招地要交出儲物戒。
隻是如豆燈光下,他瞥到了謝虛雪白的手腕上,那殷紅交錯的傷痕。
一時大驚失色:“你是、艷煞魔君!”
謝虛:“?”
謝虛還不知這修真界裡有給人取諢名的規矩。
修士回想著,黑發白膚,姿容艷麗無比,腕上有刀傷。故意裝作築基修為誘使人想囚住他,等真正出手了,才發現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頭,接下來便要麵對性命之憂——這不是和修真界中最近盛傳的艷煞魔君對上了麼。
誰會承認是自己作惡不成慘遭懲治呢,謝虛便成了他們口中刻意引人施惡的源頭了。
連名號,都從一開始的“艷煞真君”傳成了如今的構陷之名。
因謝虛的凶名赫赫,修士一開始也是慘白了唇,但他發現謝虛拿完了儲物戒便讓他離開時,便奇異地平靜下來。
也對,要真如傳言中那般,艷煞魔君殘暴非常,手下十死無生,這傳言又是從何處傳出的呢。
修士雖然忐忑,在離開時,依舊抿了抿唇道:“你還是逃吧。”
“三生門的掌門之女,是那長生門的嫡傳弟子,她是不會放過你的。長生門的人,或許也要出手了。”
謝虛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三生門正是前些天被他滅掉的那個小宗門的名字。
原是那宗門長老之子不知哪裡出了問題,非要殺他,讓他給滅了。接下來便是宗門長老、宗門掌門、直至舉宗追殺。
還真是……打了小的來老的,子子孫孫無窮儘。
……
極欲宗中。
談棠本深受打擊,雖心知真相不應如那小修士所說,卻還是打翻了醋壇子,將駐紮在彆之醫身上的分.身收回,專心修煉養傷。
他神識與外界切斷了聯係,待出關時,竟卓有成效,可動用部分大天魔之能而不受天道製約。
正美滋滋地想找謝虛麻煩,待神識籠罩極欲宗,談棠卻是先怔住了。
謝虛……還沒回來嗎?
分明那彆之醫都回極欲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虛:修真界真危險。
散修們:?不我們的生存環境不是這樣的!
為後知後覺的攻默哀三分鐘(嘿…嘿嘿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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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天依舊晚更的短疾默哀三分鐘(流淚貓貓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