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發現,謝虛看“琴素素”的時間,比看那幾個小修士都要長一點。
這琴素素的樣貌,明明還不如他本體的百分之一。
謝虛微彎了彎唇。
他總覺得這一幕……好似有些熟悉。
其實這一路相處下來,幾個小修士還挺喜歡謝虛的,誰叫艷煞真君斬妖除魔向來利落,又出了名的不居功,讓他們三個掛了名也不刻意為難表達憤懣。除了話少,簡直是他們心中的完美前輩。
這麼一熟,很多人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先前那個和談棠嗆聲的小修士,到了一處離長生門隔著六處城池的小城鎮處,便開始話多起來。
“這裡是李渡城,盛產銀魚銀米銀酒,修真界傳‘李渡三銀’的名號。為什麼叫李渡城呢,因為它受庇擁於李渡門,而晚輩不才,正是李渡門的掌門之子……”小修士道,“對了,我就叫李渡。”
謝虛在一旁聽著:“……”這李渡門掌門或是不太會取名字。
李渡又扯了一堆什麼和李師叔千年前是本家之類的話,才終於說到重點,扭扭捏捏地問謝虛:“前輩,我從四年前起就已經沒見過爹爹了,也想吃銀魚銀米喝銀酒了,我娘早死,他孤家寡人一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回宗門看望一眼?”
其實這些話和琴素素說也是一樣,但小修士總覺得謝虛會好說話些。
一旁談棠聽著,下意識便皺了眉。
明明這小修士經曆與謝虛不同,他卻杞人憂天地開始擔心謝虛觸景生情了。
畢竟謝虛也曾有一個極寵他的掌門爹。
另一個修士見“琴師叔”皺眉,連忙道:“李渡,你胡鬨什麼。要出宗下次遞牌子去,怎能耽擱前輩的時間。”
好在謝虛不像是想起傷心事的樣子,他隻是淡淡道:“我們先走,你在我們抵達長生門三日內需歸宗。”
任務是需一並回稟的,這便是給他寬限了三日時限。李渡倒也很珍惜,立即對謝虛笑出一個酒窩來,眼睫撲閃撲閃。
他們兵分兩路,謝虛也沒有刻意放慢行程等他,隻是過了一夜,他們已相隔李渡城有兩個城池了,謝虛攏在袖中的一樣物什突然有些發燙。
那東西緊貼著皮膚,溫度傳達的極其清晰,謝虛將它取了出來——那是一道的複刻命牌,上麵用修真界文字寫著“李渡”二字。
大宗門的弟子在拜入內門時,便會分出一點精血製造與自己性命相聯的器皿,人死器皿便會損毀,或是魂燈或是命牌之類。而長生門所用的,便是命牌。
複刻命牌繼承了命牌的三分之一的特性,但是存在期限隻有一月。一般在宗門弟子執行團隊任務時,會由其中的最強者複刻其他修士的命牌,代為保管,這樣一旦出事還能及時營救。雖說是如此,但製造複刻命牌不難,可保管命牌的那個人卻要源源不斷地供給大量真元,才能使命牌發揮效用。
誰會將寶貴的真元用在這種地方?
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陽奉陰違,這個規矩當然如同雞肋。尤其是修真界本就將資源傾向強者,這並不意外。
所以當謝虛拿出複刻命牌時,其他兩個小修士的心都是狠狠一跳。
前輩難不成……給他們每個人都複刻了命牌,戴在身上?
這時小修士們心中都有些複雜了。
他們沒想到謝虛看著冷冰冰,其實比那些待他們比親切又寬和的同門師兄弟,要真心多了。
其實謝虛就是被夔進閣給坑了,他先前在極欲宗又不用執行任務,到了長生門便都按著表麵上的條例來。並不知道“最強者需攜帶命牌”這條規矩已名存實亡,這才將準備好的幾個命牌帶來了。
李裘謙的沒用上。
謝虛盯著那塊散發著溫和白光、好似毫無異樣的命牌,突然道:“剛才這命牌熱了一下。”
談棠因讀過琴素素的靈識,自然知道這個是什麼,一時又心疼又黑臉:“你帶著這個做什麼……待會我拿,讓你一路用真元養著算什麼。”
其他兩個小修士也回過神來,小聲道:“要去找李渡嗎?”
談棠不勝其煩:“要去你們去,現在命牌沒異常,他一個金丹期,什麼事壓不住……”這話說的,好像大天魔有多瞧得起金丹期一樣。
謝虛道:“我回去一趟。”
談棠斂容,順勢道:“但是我門弟子的性命絕不能受半點威脅,這事刻不容緩,我和謝道友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了,晚安,今天也是卑微的短小疾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