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少年俯身在桌上睡過去。謝懷恩無奈地將手環過他的腰身,將半夢半醒間的謝小少爺攬進懷中, 向床榻走去。
謝虛的指尖上還搭著一本書, 隨著動作被撥落在地,掀開了淡黃的紙張, 氣流吹拂的書頁颯颯作響。
謝懷恩隻看了一眼, 等將謝虛放在柔軟床墊裡,又拽好被角, 才折身回去將那本紙質書撿起。
燙金封麵上篆刻的是“沙利亞二世書”幾字。
謝懷恩的動作微微一頓, 倒想起這本書的由來了:一個小行星係的統治者沙利亞是個無為的君王, 但他卻與皇後十分恩愛,有人將沙利亞寫給皇後的上千封情書、說過的幾萬句情話整理下來, 編纂了這本《沙利亞二世書》, 堪稱“追妻神器”。
在短暫的沉默下,謝懷恩將書合起來, 滿臉嚴肅地帶到辦公桌前,如同參考對未來經濟形勢的詳解般,認真嚴肅地從頭起, 手邊還帶了終端和紙筆記載。
隻見翻開第一句:
“我對旁人紳士客氣, 可是旁人是旁人, 你是你, 分開算。”
謝懷恩:“……”
這句話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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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氏集團的10%求生股份最終還是被謝懷恩收購,人心浮動元氣大傷,還受到眾多刻意傾軋, 垂垂危矣。
那些幫著放冷箭的公司,自然是有一個算一個,讓謝懷恩秋後算賬,也是自身難保的狀態,便紛紛遷怒到遊說他們的那個小風險控股人身上——彭涯還隻以為自己隻得罪了謝氏,卻不知道相比起來,這些受損巨大的公司報複手段可比謝氏要陰毒多了。
畢竟謝懷恩,現在也騰不出手來收拾他。
謝虛向導師虛心求教,怎麼才能讓謝懷恩不再生他氣了;老先生給了他一本《沙利亞二世書》,號稱知識改變命運。謝虛毫不懷疑他的導師單身至今是否有發言權,將書上的內容吃透了,便開始彙聚上麵的情話每天講給謝哥聽——
謝懷恩有的時候,會以一種無奈的目光望向他,隻是這些日子到底軟化不少,估摸再兩天便能消了氣。
今天份的情話還有些特殊,需要用到道具,是沙利亞送訂婚戒指時給皇後說的。
幾乎隻猶豫了瞬間,謝虛便很有行動力地去定製了兩枚戒指,由星隕石製作的銀色白戒,戒麵光滑,彎勾成琴、劍的意象形態。圖是謝虛自己畫的,他繪畫功底不錯,設計起來也有幾分意思。
因為趕製的時間緊急,便是以謝虛現在的資產,承擔起兩枚星隕石戒的價錢也頗為不易,等拿到手了,才尤其覺得歡欣。
那銀色戒指很漂亮,想必戴在謝懷恩的手上會更好看。
可沒等謝虛找個時機拿給謝懷恩,便正好讓正主撞見了。謝虛空蕩蕩捏著兩枚銀戒,定製的首飾盒還沒取過來,和謝懷恩雙目交接。
謝虛:“……”
謝懷恩道:“這是什麼?”
謝虛想了想低聲道:“幫朋友看戒指的樣式。”
謝懷恩竟也沒有驚訝或是奇怪,隻微微俯身過來看了一眼,輕輕“嗯”了聲,又對謝虛道:“把手遞過來。”
謝虛依言。
一點冰涼落在謝虛的手上,如同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少年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有些不能理解,看著手指上反射出的一點銀芒。
十分契合他手指尺寸的戒指,被推到了第一指節往裡。
“把你圈住了,”謝懷恩道,“你以後就是我的了。”
這是《二世書》中的話,謝虛微微一怔,看著謝懷恩似忍笑的神情,有些氣悶道:“你看過那本書了?”
不僅看過了,還搶先一步說出他要說的話,而這下連戒指也不好再送。
謝懷恩望著他,一雙金色眼眸中除了溫柔調侃外,更有著難以讓人發現的緊張。他道:“看是看過了,不過我不像某個嘴甜的小騙子,隻會說書裡的話。”
謝虛抿唇。
謝懷恩估計將人逗過頭了,才收了玩笑之意,俯身以額相觸,神色中滿是認真。
他等了太久,像是害怕謝虛逃掉一般,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想給他。
“謝虛先生。”謝懷恩喊他。
“你願意和謝懷恩喜結良緣,從此相濡以沫,鐘愛一世嗎?”
從此謹以白頭之約,好將紅葉之盟。
羈絆百世,再不分離。
指根上的戒指微微發亮,像是抹下一點星光,倒映出兩人相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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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虛,帝國情人,星際之花,求生Ⅱ、求生Ⅲ的積分記錄保持者,機甲係優秀理論導師,埃斐索導師閣下的關門弟子,帝國皇帝修陛下的至交好友,無數藝術家的繆斯。現任帝國學院的榮譽講師,導致每年報考帝國學院的人數年年爆漲,就算分數要求一再提高也無用,龐大又優秀的落榜人群已經成了新的舉國難題。
明明極少出現,卻屢屢能引起腥風血雨的Alpha。
他的情感問題一向是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但除了曾經和克裡斯汀將軍的那麼一段,這位帝國情人在感情上的領域似乎是一片空白。
而謝虛和謝懷恩在一塊的事,是多年之後才爆出來的。
謝虛是無數Alpha、Beta、Omega心中的夢,不知織了多少張情絲的網,他的戀情一出簡直是一場災難,甚至有人輕生報社,好在被解救阻攔下來,沒造成更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