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二)(1 / 2)

憤怒值爆表[快穿] 諱疾 6446 字 9個月前

他屏退四周, 隻身一人麵對著謝虛, 手中折扇輕擺, 額前的碎發飄起, 露出光潔俊美的一張臉來。

秋先生目光灼灼, 啞聲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

謝虛微微側頭,又平緩地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我要成為天下第一花魁。”

“不是這個!”折扇啪地一下收起, 秋先生隻差咬碎一口銀牙, 頗為憤恨地盯著他,“我是問你其他的目的!”

……還有什麼其他目的?

謝虛又想起他原本挑的地方是翠拂樓,隻是受了指引才到南竹館,於是又道:“我聽人說這裡收白的。”

誰和他說紅倌、白倌了?秋先生頓時失聲, 顰眉看謝虛。納悶這人莫非還沒發現, 他身懷武功的事,已經暴露了?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畢竟修煉已久的武林人士哪裡會知道,自己哪怕刻意隱瞞,舉止也與尋常百姓有很大不同。秋先生目光灼灼地打量著他, 突然便換上一幅貪婪刻薄的神情來:“嗤,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至少現在, 還不夠格。”

“這些時日, 你便先做些伺候人的活計吧。和那些個公子姑娘們偷師兩招, 待調.教的似模似樣了,再出去接客。”秋先生嘲諷道,故意將謝虛貶為伺候妓子的仆役, 卻沒想到這人心性強韌,竟一絲神色波動也無,十分能忍。

他又現場讓人取來契書,與眼前的少年合了契。

謝虛還以為這是崗前培訓,提筆留下自己的姓名——這是這具身軀自帶的本能。那隱世門派中的弟子都可算他半個師父,負責給他蒙學的人是先皇當政時的探花,後來教書識字的也是前朝大儒;隻可惜這麼多個文曲星,竟都默契的不敢指導少主的道義通識,才讓謝虛性子生得古怪自負。

秋先生瞧著契書上力透紙背,極端正風骨的“謝虛”二字,又是冷笑一聲。心道這探子大約不知曉,被逼迫的要賣身花樓的孤苦百姓,可多半都是不識字的。

一邊想著,他也一邊留了姓名,正是“秋池水”三個字。

是他以南竹館老鴇身份行動時,用的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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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池水近日頭疼得很。

除了那血鹿堂的左護法糾纏上了他,還有一點心煩的事,便是那個姓謝的探子了。

他將謝虛安排成地位最低、事務最為繁瑣的那類仆役,哪怕是最為低微落魄的小倌妓子也能使喚他。可沒想到那些被磋磨的脾性愈加古怪冷漠、反複無常的風塵人,竟像是一昔間改了性子……不說熱切,也少有刁難。

南竹館是以小倌營生為主,女人少,偏偏那些姑娘們卻尤其偏愛謝虛般。秋池水原本見這些女人老愛使喚謝虛,還擔心那探子萬一惱羞成怒,殺了她們離開,豈不是害了這些本就可憐的人。待滿臉懊惱地要將謝虛調開,才發現那些姑娘都是喊謝虛去吃茶說話,用來解悶的——秋池水甚至親眼見著柳葉姑娘將半兩銀子購置的羊奶糕遞給謝虛吃,一邊憐愛地捏捏謝虛的臉蛋:

“可憐見的,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將養好些,以後要和姨姨一樣矮了。”

她旁邊那些地位稍低的姑娘便怯生生望著謝虛,時不時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來,喃喃道:“瘦了,又瘦了。”

秋池水:“?”

那謝虛雖看著隻有十六歲上下,但習武的人大多顯得皮相年輕,又彆提有數種功法可改變骨齡偽裝,還是不是真的少年人也未可知。秋池水更鬱悶的是,那天他隻一抬手,謝虛便往後避開數尺,此時倒是乖乖叫人捏著臉蛋。

饒是如此,秋池水也不敢將謝虛再放置著了,就他這般如魚得水的姿態,還真怕謝虛打聽出個什麼機密來。既然不放心,也隻好擺在身邊,做他的隨身侍童,由秋池水親自看著。

那些姑娘們還頗為感慨,又辛酸又歎息地道:這樣也好,做秋先生的人,比伺候我們這些下九流的胚好多了。秋先生也定是看著你乖巧機靈,才給你“升遷”。

秋池水內心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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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南竹館,才似真正活了過來。門口撐上了數盞花燈,有紅芯的也有白芯的,燈燭爆烈開的香氣極淡,飄散開來,帶著一股撩人意味,頗為催動人的情.欲。

南竹館規矩繁多,客人少能儘興。但那裡的美人也是真正溫潤如水,又頗為情.趣,更有風雅的白倌,符合一些文人騷客含蓄的目的。因此也算客似雲來,還有把酒擺宴的學子。

龜公也正殷切地迎著客,倏而聞到一股鐵鏽味,抬起頭來,正瞧著一張極美艷的臉。

那是個紅衣男子,烏發紅唇,雖生著副有些模糊性彆的陰柔麵貌,那眼中戾氣卻也深刻駭人,不會教人錯認。

此時男人瞧著龜公呆怔怔的神情,抿唇一笑,待踏進門檻之時,手自龜公眼前拂過。

“啊——”

這一聲慘戾尖叫,讓客人們頓時寒毛直豎起來。

男子手中捏著白生生血淋淋的兩枚眼珠,聲音也有些陰柔:“這雙眼睛瞧著這麼討人厭,就不要好了。”

他的衣擺輕輕拂起,眾人適才發現,那紅衣尾端顏色略深,好似乾涸血跡。而他身後也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具是九尺大漢,身形壯碩,背上背著兩把精鋼長刀。

這些人一看便是江湖人。

已是有客人快端不起碗筷,隻低頭猛盯桌麵的菜色,雙股顫顫。

秦水城處於交通要塞,要趕路的俠客們進來尋痛快,也實屬平常。隻是花樓中雖不少見江湖人,卻少有這麼凶戾邪性的人物,一看便不是正派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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