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領袖打一開始就沒參與討論。
原來討論這些都是廢話。
壓根就進不了鳶尾莊園。
“可難道就這樣乾等著?”呂佰被研究部洗腦了一通律若的重要性和超神程度後,這會兒是真的焦急,“萬一是真的出事了呢?”
會議室再次陷入僵局,大家左右看看,都從同伴眉頭緊鎖的臉上看到了苦惱的神色。就在這時,一聲終端消息發送進來的提示音響起。沒等大家找是誰的緊急終端響了,就看到站在窗邊的領袖抬起了手腕。
原來是律茉的終端響了。
她抬手,滑開終端光屏,看了一眼,轉身朝眾人道:“暫時應該沒出問題,生命信號依舊存在。”
不少人齊齊鬆了口氣。
“生命信號?”研究部副部長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我讓醫官在他身上植入了元素信號器,沒什麼作用,隻能確認生命信號沒有消失。”律茉平靜地說。
呂佰眉頭一跳。
他有點不太相信律茉說的“沒什麼作用”。
律茉這位率領自由軍起死回生,並且一轉,變成聯盟內部最大的獨立勢力的領袖,絕不是什麼溫和派。恰恰相反,她是自由軍史上罕見的極端激進派——她的宗旨是,為了推翻高壓統治,一切犧牲都有價值。
正因為她的強硬作風和宗旨,沒有自由軍成員對她和律若的關係有什麼質疑。
領袖早已拋棄一切,將自己獻身於自由軍的偉大事業。
如果有人告訴呂佰,律茉安排人,在營救出律若的途中,一並給他植入了什麼微型自爆炸||彈,又或者什麼控製的膠囊細胞毒素,那呂佰也是信的。
呂佰扭頭朝研究部正副部長看了一眼。
他們若有所思,倒顯得不那麼擔心。
“等三天,如果三天後,依舊沒聯係上,就進行初步進入鳶尾莊園的準備。”律茉簡要地為這件事下了定性。
等會議結束,一行人陸陸續續離開。
呂佰有意放慢腳步,落在後麵,跟收拾東西晚出來的研究部副部長一起走。他壓低聲問道:“你們怎麼不擔心?”
“擔心什麼?”研究部副部長問,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他爽朗地笑了,拍拍呂佰的肩膀:“呂負責人,這個你不用擔心,肯定不會有其他東西的。律部長什麼人?真要給他植入點其他亂七八糟的,他自己做個生物掃描,檢索分析,一下子就知道的。元素信號器這件事,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不過他接受元素定位和,是住在鳶尾莊園和自由軍遠程合作的基本前提之一,所以律部長沒有將元素信號清洗掉。”
說罷,副部長卻又憂心忡忡地望向基地外,嘀嘀咕咕。
“也不知道律部長遇到了什麼,不會生病了吧……”
呂佰為之沉默。
“生病”這個詞落到律若身上,總有種讓人不習慣的彆扭感。
可能所有人都習慣了,他冷冰冰如機器人的形象——機器人怎麼會生病呢?機器人不是該永遠沒有休息沒有疲憊地工作嗎?
可真要去想,律若其實比他們每個人都更有可能生病。
他腦域開發達到罕見的100%,但本身的基因等級卻不高,體質並不算好,也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的傳聞。聽說,行動小隊將他從全數據社會係統光腦中心救出來的時候,他就昏迷在了戰機上。
等到過了兩天,律茉收到鳶尾莊園來的信息,轉通知研究部,律部長未來幾天將缺席項目研究。
——好像還真是病了。
…………………………………
鳶尾莊園,臥室昏暗,律若抓著帶有暗紋刺繡的枕麵,被“學長”摘下的個人終端被丟在一邊,隔一段時間,就響起來一次。當通訊申請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時,一隻冷白修長的手從後邊伸過來,握著律若的手指,引領他再次拒絕了通訊申請。
“……是”律茉。
“噓。”
律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學長”微涼的手指封住了唇。
“現在是履行法律配偶義務的時間。”
法律配偶,四個字,咬得古怪的重。
摻雜了陰冷的敵意和惡意。
律若似痛苦地蹙起了眉。
他被“學長”捏著手指,給律茉發了未來幾天不參與項目研究信息,又一而再再而三掛斷了可以呼救的通訊申請——律若完全沒有察覺“學長”這些舉動的異常之處,學長要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了。但如果律若回頭,就可以看到,占有自己的,不是俊美的學長,而是可怕的怪物。臥室間彌漫擾亂感知的甜膩香氣,詭異的光影朦朦朧朧,暗銀的肉觸、筋膜穿行,連接將床的上方空間變成了一個怪異的巢穴。
“樣本”曾經在這裡握著律若的手,讓他簽下了那份共度一生的婚姻協議。
暗銀的觸手纏繞上律若的腕骨,將他拽了起來。
墨玉似的黑發垂到律若素白的肌膚上,發絲帶著非人的陰冷寒氣。律若好像想說什麼,“學長”的手指卻覆蓋了上來。
異種自後邊,捂住了律若的唇。連半聲完整“學長”都不允許他發出。
“凡是高等級公民與低等級公民締結配偶關係,高等公民將賦予伴侶同等特權,同時在婚姻關係中占據牢不可破的支配權。若高等公民要求低等級伴侶履行配偶義務,伴侶必須立刻履行。”
異種一邊親吻食物,一邊念出他和樣本的婚姻法律文書條例。
律若細弱的聲音被封在它的指下。
“若若,你沒拒絕的權利呢。”異種似溫柔地說,冰冷殘忍的吻落到了律若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