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大喝聲勢不小。
把正舉刀要殺雞的那個老苗人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卻見到四五個江湖手藝人打扮的年輕人朝自己走來,心裡頭不禁生出幾分惱火。
自家殺個雞,關這幫人什麼事?
“老丈,彆見怪,我隻是見這雞神駿異常,頗為不凡,起了愛惜之心,想要買下。”
見那老苗人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陳雨樓做了個稽,笑著解釋道。
“不賣。”老苗人卻是擺擺手,“多少錢都不賣,你們這幫後生,該去哪去哪,彆打擾我做事。”
“老丈,不瞞你說,我等行走江湖多年,卻還從未見過如此神物,絕非是來故意打攪,還望老丈割愛。”
陳雨樓絲毫不惱,平心靜氣的勸說著。
眼下身處北寨之中,他們幾個外鄉人也不好強搶,要不然今天必然無法走出寨子半步。
除非是徹底沒有法子,否則也不必走到那一步。
更何況從這老苗人的舉動就能看得出來,他並不知道怒晴雞的神奇之處,要不也不會宰殺。
“老丈莫不是準備招待我等?其實不必,我們做木匠的隻在初一十五動葷,乃是祖師爺定下的規矩,絕不能輕易違背。”
墨師打扮的鷓鴣哨也是出聲道。
隻是這話落到老苗人耳裡,卻是讓他越發惱火,冷冷瞥了一眼幾人,“你們幾個後生好是無理,我今日殺這雞並非為了待客吃肉。”
“那是為何?”
老洋人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了句。
“因為它絕不可留過今日,即便你等願意出千金,我也要它雞頭落地。”
老苗人話說的很死,毫無翻轉的餘地。
扔下一句話後,他就不再理會眾人,提了刀再次往那隻怒晴雞走去。
看到這老苗人油鹽不進,陳雨樓臉色也難看起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更彆說他坐的是常勝山頭把交椅,在卸嶺盜眾裡也是威望極深,江湖綠林道上誰不恭請一聲陳把頭。
今日在這苗疆老寨子裡,卻是三番兩次碰壁。
一時間恨不得直接下手搶奪。
不過他這麼些年闖蕩江湖,早就養出了極深的城府。
眼下心中再氣,臉上也沒半點表現出來,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老丈,今日還就跟你直言,這雞你賣也得賣。”
說這話時,鷓鴣哨等人已經是冷眼相視,眉宇之間殺氣沉重。
不過老苗人也是凶悍,絲毫不懼。
他本不是苗人,而是從湘西辰州搬來,在這北寨裡生活多年,早就融入了這裡的生活而已。
衣食住行和苗人都無二樣。
辰州之內,多是趕屍道人,而其中又以‘胡宅雷壇’和‘金宅雷壇’兩大道門最為出眾。
這老苗人就是金宅雷壇門下,自詡也是趕屍落洞的江湖人,豈會被這幾個年輕後生嚇住。
更彆說眼下寨子裡還有鄉勇巡視,隻要他喊一聲,立刻就能衝出來無數人,叫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