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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玄府千裡之外,一道婀娜身影匆匆急行,麵色蘊含了惶急。

女修一身翠色衣衫,本來亦是清靈秀美之輩,此刻卻也甚是狼狽。

她急行途中,一處村落映入其眼眶,不免透露出幾分猶豫之色。村中一枚巨劍標誌如此聳立,約莫三十丈高,從下仰視,可謂是高聳入雲端。此等村落,自然並非普通人居所,而是專門鍛造法器的煉器師聚集之地。

這樣子的村莊,通常建立於金地脈兵戈之氣濃鬱之處。

如此,借助地下的兵戈之氣,更易鑄造出上品法器。

煉器師能鍛造的法器也有許多種,比如刀、鞭,乃至於女修喜愛的蓮花、綾帶。不過中州之地,他們鍛造最多的,就是劍。

劍,乃百兵之首,是最風流,也是最神秘之物。

中州的人族修士多佩劍,故而這裡最大的門派組織便喚為萬劍盟。門下修士客卿,皆個個佩劍,以劍為本命法器。故而這樣子的煉器師聚集的村落,以豎立巨劍為標誌,並且以劍為傲。

華翠羽凝視眼前的村落,幾番猶豫,終究添了幾分不忍。

眼前的村落,還十分平靜,一派安樂。可是這樣子的安樂祥和,怕也是很快被打破。

她終於放緩了自己的速度,那片紅色的綾羅輕輕的飛舞於這個村落上空,像是一朵風姿招展的紅雲。

華翠羽化出一枚鈴鐺,輕輕一搖,一股妙曼樂音頓時也是充盈了整個村落,引起了這些修士的注意。

“諸位快逃,如今那金地脈爆發,爾等村莊正出於地脈金氣凝聚之處,正是危險萬分。”

那些修士聽了華翠羽的話,一個個卻不覺流淌了不以為然之色。

華翠羽雖然疾言厲色,可這些話兒也不過是老生常談了。

近些年,萬劍盟中,總是有人爭執,說什麼金地脈未加封印,任由兵戈之氣外泄,有一日終究不能加以控製。如此爭執起來,終究沒有什麼結果。

說到底,五道地脈固然蘊含了危險,可這其中也蘊含了巨大的能量。

否則當初玄府,為什麼要建立於火地脈上呢?正因為火地脈泄露出的巨大的能源,方才使得這個山上修士能夠修行更快。

至於金地脈,正是靠著這些金地脈泄露的兵戈之氣,方才使得這些煉器師能出產許多優秀的作品。

乃至於,許多煉器師認,若無金地脈加持,煉製出的法器是沒有靈魂的。

而且如今,提出封印金地脈建議的,乃是如今的盟主夫人白雲嬌。眾所周知,這位盟主夫人最大的愛好乃是吃醋,和煉器沒什麼關係。甚至於,她使的都不是劍。

這樣子一個不懂煉器,對於煉器沒有絲毫熱愛的女人,又怎會懂得煉器師的靈魂。

眼前這個華翠羽,便是白雲嬌提拔的客卿之一。近些年來,白雲嬌廣布恩澤,有不少女修被盟主夫人捧上了九品客卿的位置。

萬劍盟中的九品客卿雖然是很珍貴,然而若是讓白雲嬌一手捧起來的,不免也是失色不少。其中好幾位女修,名聲還不怎麼好。

華翠羽在白雲嬌麾下,算是名聲不錯的了。

故而村中的煉器師,也不過是給她投了幾個白眼,已然是對她優待。

華翠羽心急如焚,嗓音又快又急:“此事已然不是,不是盟中商議未決大加爭執。而是,金地脈確實已然爆發,危險之極。大家快快隨我,禦器離開。”

然而她的焦急,也是沒有感染到下麵的煉器師。

乃至於,大家開始冷嘲熱諷,對華翠羽開起了嘲諷。

“盟主夫人諸般手段,膽子也是未免太小了。”

“華客卿,你這一句話,好威風啊。我等若是順了,豈不是成為笑話。”

“非是我等不敬重盟主夫人,隻不過移村此等大事,還是要順了盟主的意思辦。我等小小煉器師,可不敢摻和萬劍盟內鬥。”

“所謂,順了哥情失嫂意。”

當然華翠羽的話,也已然惹得一些人生出焦慮,麵頰透出了幾分不安之色。

隻不過人都是從眾的,伴隨身邊村民那些譏諷言語,他們麵色漸漸也平緩下來。

仿佛,有些事情隻要不相信,就是沒有發生。

而華翠羽也頓時一咬牙,再不理睬,驅使紅綾而行。

待她離去之後,有人終究也是有幾分遲疑:“莫非金地脈,真有幾分不適?”

一旁立馬有人不屑一顧:“怕什麼,不過是個盟主夫人跟前侍候的,十分會糊弄人。這等女子,無非也是大驚小怪,擺出一副極威風的樣子。”

“倘若,當真出事,萬劍盟自然也會有金印使,前來通稟。”

有人還科普起萬劍盟的官方渠道起來。

大家議論一番後,內心也漸漸的安穩下來,覺得言之有理。

他們這些煉器師,世代居於此地。因為煉器師並非走修行正統,一心煉器,通常也無法結丹,活個兩三百年也便死了。故而,子承父業,世世代代居於金氣凝聚之處。

對於居住的村落,他們也是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

縱然當真萬劍盟的金印使到來,他們亦是要收拾家當,千勸萬勸,作一番心理輔導才會揮淚撒彆。

誰也不會因為華翠羽一句話,就立刻便走。

有人隱隱覺得不對,已然準備著,要不訊冊上問問相熟的修士?

然而一刻鐘後,一股子奇異的,詭異的,邪惡的力量,頓時讓整個村莊為之顫抖。

夾雜著一股子焦灼的,可怕的氣息。

這些煉器師,形容煉製法器的金屬,會覺得這些原材料是活的,且具有生命力的。

可那也不過是一種形容詞——

此時此刻,村中所有的金屬物,卻當真已然“活了”。先是那些成品兵器,此刻一柄柄寶劍嗡嗡的震動,仿佛也是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力,被什麼無形之物所召喚一樣,萬劍齊鳴。

飛劍縱橫間,已然有人慘死於劍下,被活生生就此釘死。

可這也不過是最初,很快那些劍,已然變得不像是劍。那些“劍”開始變得尖細,好像活物一樣飛速流竄。它們好像變成了自己最初的樣子,顯得可怕又漠然。

村中那柄高約三十丈的巨劍,也已然徹底兵解,化為無數道活著的“劍”。

在這樣子的巨大力量麵前,所有的抵抗都是虛弱無力的。

這些煉器師的生命,也脆弱得宛如一張薄紙。

很快一具具村民的屍首,就被尖刺這般擊穿,那一具具刺起的屍體,就像是一顆顆成熟的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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