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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仙並不是那等軟弱的女子,她明知白雲嬌的凶猛,仍然庇護了柳絲雨。而且玲瓏仙七十年前聯合許多醫修救治百姓,此舉亦展露玲瓏仙一定的組織能力和社交能力,有情商的人,心理素質也是不錯。

再者,她還有濟世救人的偉大理想。

在偉大的理想麵前,一時的羞辱雖然痛苦,可也是可以忍耐的。

她之同門,甚至還哭訴,正因為玲瓏仙師姐自儘,本來準備整理的萬醫寶典也就此夭折。

不是楚婉瀅為花眠開脫,她隱隱覺得,也許玲瓏仙並不是自儘。

那麼若非自儘,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眼前這位盟主夫人。

如今親眼見到了白雲嬌,似乎因為如此,更加加深了楚婉瀅的懷疑。

萬雨笙雖然風流,可卻將以前那些女子視為玩物,並不如何在意。饒是如此,那些女郎已經被白雲嬌如此折騰。

如果有一個女子,成為了萬雨笙的朱砂痣白月光呢?試問這麼一個盟主夫人,是否願意忍耐這樣子的事情?

縱然玲瓏仙對萬雨笙無意,這已然是最大的罪過。

可惜玲瓏仙身軀已毀,化為了骨珠。如此這般,又還能如何?

楚婉瀅也隻能將自己這份懷疑,如此珍藏在心裡麵。

如今白雲嬌千嬌百媚立足人前,讓人覺得,勝利畢竟是屬於活著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想要搞死盟主夫人的人,卻也是並不能死心。

其中柳長老麵色陰沉,權衡利弊,卻忽而給一旁一個女修使了個眼神。

那女修名喚柳絲雨,這位柳絲雨,自然便是傳說中的柳絲雨。

當年萬雨笙和柳絲雨搞上了,惹得盟主夫人不大舒坦。柳絲雨又與玲瓏仙交好,方才惹得白雲嬌借機讓花眠打了玲瓏仙。

柳絲雨麵容清秀,眉宇柔和。曾經的她,靠著溫順體貼以及調香之技博得了萬雨笙的喜愛,可這已經是舊日裡的事情了。

萬雨笙的感情,總是變幻得極快的,就像是一片雲,一陣風。如此吹拂過後,便也什麼都不剩了。

失寵後的柳絲雨,卻仍然失魂落魄,時不時拿眼瞧著萬雨笙,分明也是舊情難忘。可難忘的亦隻有她,萬雨笙早就對她沒有了什麼情感。

作為柳家族女,她自然不覺明白了長老柳青的意思。

一瞬間,她也有些膽小。可是很快,柳絲雨內心被嫉妒所填滿了,頓時也是顧不得那麼許多。

她淒然上前,悲切說道:“白雲嬌,你這個毒婦,當年你令手下花眠,羞辱玲瓏仙。她乃是我之好友,被你所辱,已然自儘殞身。求各位做主,處置白雲嬌這個毒婦。”

一瞬間,柳絲雨不覺這樣兒的抬起頭來,眼底充滿了濃濃的仇恨。

她恨,簡直是恨透了。柳絲雨的內心,仿佛被什麼啃咬一般,充滿了酸楚之意。

白雲嬌嗤笑:“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想不到如今,倒也是這樣兒的理直氣壯起來。使得我,也不覺很是佩服你的膽氣。”

如此嘲諷,使得柳絲雨臉頰刷的一紅。

“不錯,縱然絲雨不知廉恥,合該千刀萬剮。可是玲瓏也終究是被我連累,故而落到了這般地步。縱然我受萬人唾罵,可是盟主夫人也不應該為曾經之事,付出什麼代價嗎?”

柳絲雨言語之間,已經將自己踩到底了,可卻要拚儘全力,要硬生生的將白雲嬌給拉下來!

此語一處,在場許多劍修亦紛紛附和,要盟主夫人付出代價。

一來因為玲瓏仙之死,固然令人十分惋惜。再者,他們也是為了自己安全著想。萬雨笙也還罷了,可是白雲嬌性格十分歹毒。若讓白雲嬌緩過勁兒來,隻怕今日在場之輩,皆沒什麼好下場。

如今大局已定,可他們仍然要逼殺白雲嬌。

一時間,場麵亂成了一鍋粥。柳絲雨那片清秀的麵頰之上,驀然微微透出了一縷異樣光華。

柳絲雨麵上的神氣,似喜似怒,好似火山下的熔岩,隱匿著強大的情緒。

楚婉瀅盯著她,隻覺得柳絲雨此刻的神氣,不免讓人很不舒服。

玲瓏仙確實將柳絲雨當作朋友,方才給予了白雲嬌發作的機會。可是如今柳絲雨呢,她似乎很激動,很憤怒,又稍稍有些歡喜。柳絲雨之所以歡喜,是因為白雲嬌成為了千夫所指,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可是柳絲雨的眼底,卻也並沒有悲傷。

她並沒有為玲瓏仙覺得悲傷。

在場玄府魁都的大修,皆知曉這是借題發揮,不免連連皺眉。

這些修士,怕是不會同意稍後發作盟主夫人的。

萬劍盟這樣子的風氣,怕也是根深蒂固了。這些劍修未敢反對萬劍盟對玄府魁都的順服,卻一定要咬死盟主夫人。

白雲嬌麵頰之上,不覺透出了惱恨之色:“柳絲雨,事已至此,你何必趁火打劫。那日,我本來是尋你的,你躲在哪兒不出來,反倒讓玲瓏仙出麵。此刻,你指責於我,你自己那時何不護著她,走向前來和我說話。隻怕,玲瓏仙之死,是和你有關才是吧。”

柳絲雨似受到了刺激,厲聲:“你胡說什麼,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小玲瓏,我和她可是結交多年好友。你,你——”

她似因為內心太激動,頓時哇的嘔出了一口鮮血。

彆人亦隻會覺得,白雲嬌這個盟主夫人太過於霸道,居然將人氣成這樣子。

他們並沒有留意道,柳絲雨眼底一抹心虛,一閃而沒。

可這樣子的眼神,讓楚婉瀅捕捉到,使得楚婉瀅內心忽而大震。

楚婉瀅忽而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隻覺得一顆心一陣冰寒。

楚婉瀅是個意誌極為堅決的女子,除非是窺見了十分醜惡的東西,不然不會如此生寒。

白雲嬌已然過來,攏住了楚婉瀅的手掌,情真意切:“楚靈主,花眠亦是你的婢女,你自然知曉,她隻是脾氣不好。大家生出了些許爭執,為何會說是花眠的錯,這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誰都知曉,楚婉瀅和這個婢女感情很好。再者花眠已經死了,楚婉瀅又怎麼會人前說她不好。

柳絲雨十分嫉恨,楚婉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當著眾人的麵,楚婉瀅卻也是輕輕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夫人,其實你可知曉,花眠死後,我亦曾以香入夢。她已然殞身,夢裡麵想的卻並不是殺害她的凶手。她想著我,擔心我。當然她還想著過去,想起玲瓏仙。其實,她一直想說一句,對不起。”

楚婉瀅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掙脫了白雲嬌的手。

“此刻她已經不在了,可我願意代她,說一句對不起。”

若非後悔,花眠又怎會放棄這許多年的努力,拋棄事業,一切一切重頭再來呢?

她終究也是,良心未泯。

一個人做錯了事,未必一定值得原諒,可總歸要認得錯,知曉錯。又或許,竭力想法子,彌補自己的錯。

白雲嬌吃驚,她八麵玲瓏的風度,終於露出了一絲破綻,狼狽退後幾步:“你——”

自然在白雲嬌看來,楚婉瀅簡直是不可理喻。

楚婉瀅目光灼灼,盯著白雲嬌:“相反是盟主夫人,你又當真清清白白?玲瓏仙醫者仁心,心懷天下,縱然一時受屈辱,如何一定會尋死?還是有人,不大想她活下去,令她必須得死。而這個人,嫉妒著盟主對玲瓏仙的喜愛、敬重。她內心之中,恨得徹底。”

白雲嬌乾啞說道:“胡說八道,楚靈主,你可真會冤枉人。”

然而楚婉瀅說得確實非常有道理,無數懷疑的目光,頓時也是落在了白雲嬌的身上。

乃至於,萬雨笙。

不錯,不錯,他們為什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為什麼玲瓏仙,一定會是自殺呢?難道事情,就當真如此簡單?

楚婉瀅沒理睬她,自顧自說道:“若要證明你清白,倒也十分簡單。此時此刻,你也就發個誓,讓眾人瞧瞧。”

楚婉瀅目光示意,身後北離島弟子送來符篆,以供白雲嬌發誓。

在場許多劍修,已然憤怒得利劍出鞘,凶神煞煞。他們今日受儘了憋屈,一旦怒火被激發,也許當真會做出激烈反抗。

白雲嬌麵上浮起了受辱之色,眼底含著點點淚光,忽而一跺腳。

她手按符篆,腳下法陣湧起。此等舍心印,乃是魁都秘術,專驗真偽。

“我白雲嬌發誓,絕沒有親手殺害玲瓏仙,更未曾差遣任何人取她性命。”

點點光華消散,白雲嬌亦是安然無恙。

在場劍修,竟不覺十分愕然,頓生失落。

怎麼回事,楚靈主如此言語,又十分有道理,為什麼不是白雲嬌?

然而此時此刻,楚婉瀅卻也忽而扭過頭,如此凝視柳絲雨:“柳絲雨,你又發個誓,證明自己的清白又如何?”

柳絲雨從方才開始,神色已然是十分古怪。

聞言,她頓時麵色大變,容色慌亂:“我,我為什麼要發誓。”

一抹恐懼,掠過了柳絲雨的麵頰,使得她麵色顯得十分驚慌。

她隻覺得這位楚靈主的目光,就像是鋒銳的刀劍,刺在了自己的肌膚之上。

楚婉瀅驀然厲聲:“為何盟主夫人敢坦然發誓,為何你不敢?還是你心虛如此,你那日究竟做了什麼?”

就好似楚婉瀅對白雲嬌說的那樣,也不止白雲嬌適用。

柳絲雨拚命搖頭,她不要,不要。

可她隻是一個小女修,不容她不要。本來踢她出來的柳長老,臉色已經十分難看。這一把火,仿佛終究要燒到自家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比較早,晚上8點前應該會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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