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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薇朦朧的淚眼裡麵流淌一抹刻骨的痛恨,神智恍惚間也不減對楚婉瀅的敵意。

她似炫耀般言語:“他,不喜歡的,還很是討厭你。隻不過是,人前裝出來在意你。他最喜歡的人,自然便是我了。我恨你我恨你,他為了幫我,替我圓謊,替我尋月流花。”

楚玉薇口中的他,自然便是寧子虛了。

能在這方麵贏了楚婉瀅,本來是一樁大爽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也總是遮遮掩掩,寧子虛人前總是與楚玉薇劃清界限。

她從來都沒爽到。

如今寧子虛不肯說,楚玉薇單方麵替他宣了。

她雖被楚婉瀅所迫,可這些話似乎也是楚玉薇自己一直想要說出口的。

寧子虛自打當了仙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自打楚婉瀅歸來,他又與楚玉薇糾纏。這兩個女人,就一次又一次給予寧仙首全新體驗。

他以為自己食言而肥,眼睜睜看著賀蘭青去死,已然是十分落麵子。

如今想來,那也不過是開端。

到他親手斬殺司無意,到如今楚玉薇當眾爆料,徹底撕毀他本不怎麼牢靠深情畫皮。

他多年苦心經營的良好形象,如今被扯下來,扔在腳下踩了幾腳。

此刻許多女修濾鏡碎了一地,當場便粉轉黑。

在場玄府修士,個個麵頰上也不免染上幾分尷尬。

寧子虛冷冷的瞧著楚玉薇,第一次眼底少了幾分柔情,麵頰怒意也不是做戲。他還有點小矯情,明明是他算計楚玉薇染上花癮的,此刻卻惱楚玉薇為了兩枝月流花出賣自己。他以為會繼續男主光環加持,楚玉薇會像是司無意,縱然受不得痛楚,那麼也是寧願尋死也不會出賣自己之類,如此成為他心口一顆朱砂痣之類。

楚玉薇還太年輕,她還是想要苟一苟。

不過楚玉薇雖然咬上了寧子虛,說的話卻一點兒也不讓楚婉瀅滿意。

楚婉瀅追問:“月流花他是如何弄來的,那裂魂之術呢?”

說到底,楚婉瀅想要聽的,是楚玉薇指證寧子虛和魔人有一腿。

楚玉薇一口口將自己的手背咬得鮮血淋漓,拚命搖頭:“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楚婉瀅幽幽說道:“瞧你說的,你要,好好想一想。”

“他,他說要替我救了青兒,操縱魁都,可惜沒如他意。他說要除了你,以後會娶了我。還有,是他在大師姐身上動了手腳。害得,師姐喪於獸口。他說會好好愛我,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楚玉薇語無倫次,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出口。

她畢竟跟隨寧子虛時間不長,為人也不是很聰明,寧子虛也不會跟她討論什麼大事。

楚玉薇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旁人覺得不夠刺激,可是這一瞬間,洛蕊仙子卻不覺猛然抬頭,吃驚的看著楚玉薇。

曾藍曾經與楚玉薇發生了爭執,後來這個女徒死於獸口。那時候玉薇和彆人在一起,故而也是沒有人懷疑。

原來這個師姐的死,也和楚玉薇有關係?

她一直以為楚玉薇不善交際,性情溫順,哪裡能想得到楚玉薇這柔弱外表下隱藏了許多東西。

楚玉薇這份語無倫次的的指證,誰也說不清楚其中能有幾分真假。然而洛蕊仙子終究也是心累了,楚玉薇的第二個師尊也漸漸心冷起來。

楚婉瀅眼瞧著楚玉薇這副樣子,恐怕也榨不出什麼汁水,心裡麵不由得有些失落。

既然楚玉薇的嘴裡麵壓榨不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楚婉瀅也是不準備再和她糾纏。

她隨手將自己手裡麵的月流花拋下去,瞬間也是讓楚玉薇伸手死死的攥住。

楚玉薇狼狽的,急切的,將月流花往自己嘴裡麵送。

這樣子的痛楚,已然是逼得楚玉薇快要瘋掉了。

神魂之痛,本來也是難以容忍。能遏神魂之痛的藥物極少,這月流花也便是其中之一。她生嚼月流花,不一會兒,一股子舒坦傳來,遏製了原本的疼痛。

花汁染在了楚玉薇的唇角,染上了楚玉薇的手指。

她似舍不得月流花的花枝,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毫無尊嚴。

然而其實伴隨痛楚緩緩疏解,人格和尊嚴已然又回到了楚玉薇的身軀。

此刻,楚玉薇感覺到了一抹冷冰冰的目光,無需望過去,便知曉是寧子虛。

想來寧子虛心中生恨,惱自己出賣了他。

可擊潰自己尊嚴的月流花,是這個男子給自己的啊。

如今她又聽到寧子虛冷怒嗓音:“楚靈主,此女言語,又有什麼可信之處?她先是汙蔑楚城主,如今又以男女之事對我大加構陷。我不過是被她利用,憐她際遇。卻並沒有想到,她竟是這樣子的人。”

聽著寧子虛口氣中厭憎之意,不知怎的,楚玉薇並沒有從前那般難受。

反倒有幾分,嗯,意料之中。

自己對於寧子虛而言,也許便是那個永遠隱於暗處的小情人。

月流花的花汁縈繞在舌間,卻也是一陣子的發苦。

楚婉瀅冷笑:“那可就奇怪了,楚玉薇說的話汙蔑楚城主時,就是真情實感。輪到寧仙首身上,便是汙蔑之詞了。”

寧子虛輕輕一拂袖,嗬的輕笑一聲,十分不屑樣子:“那時,是你們魁都法器,驗出她未曾說謊。故而我們玄府之人,自然信之。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魁都法寶能為人所趁。既已然證明這楚玉薇滿口謊話,臆想連連,最喜攀咬世上大修覬覦於她。如此花癡說出來的話,又何必相信?楚靈主想來也能窺出此女有病,何必在這兒做意氣之爭。”

楚婉瀅本來還指望著人間自有真情在,靠著楚玉薇能多扯寧子虛幾分。沒想到寧子虛也不過如此,雖暗中替楚玉薇殺了幾個女修,也不過玩玩而已。

如今寧子虛一番言語,更是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楚婉瀅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好好寵文原著,竟讓自己改道成渣賤虐文。

不過楚婉瀅這可是誤會寧子虛了,寧子虛還是覺得自己蠻真愛的,隻不過此刻他覺得楚玉薇“背叛”自己了,自然毫不客氣。

寧子虛眼底,已然流淌了一抹冷銳,凝視楚玉薇:“你口口聲聲,說我染指於你,乃至於早有私情,甚至暗害花府弟子。除了言語指證,可還有什麼憑證?”

憑證?楚玉薇忽而一陣子心寒。

她和寧子虛的第一次,是在一個冰冷的地方,寧子虛還玩兒得非常有新意,蒙住了她的眼睛。他說,黑暗的地方,讓他那樣子的人很安全。

楚玉薇之所以心寒,並不是寧子虛人前將她撇得很乾淨,而是發現寧子虛一直很小心,一直都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