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麼多,是盼望楚婉瀅對如今的桑研好一些,多一份寬容。
他隻怕楚靈主拂袖而去,讓桑研徹底失去了人生中得到尊重的機會。
因為如今的桑研,也許和楚婉瀅想的不一樣。
兩年前她的養母雲真死了後,她便再無心製作法陣,乃至於整日酗酒。
楚婉瀅心裡輕輕歎了口氣,輕輕點頭:“你放心,我知道了。”
李從魚也不覺有些悲涼的歡喜,心裡麵輕輕歎了一口氣。
一個人倒黴太久了,也許當真會有運氣來不是嗎?所謂能量守恒定理,糟糕的運氣總是會過去,好運氣也會再次到來。
一切,總歸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楚婉瀅正欲說話兒,忽而好似想到了什麼,輕輕一晃頭。
她輕輕說道:“嗯,百裡聶呢?”
方才還在街頭的百裡聶,如今卻也是不見了蹤影,關鍵在於並沒有北離島弟子暗中跟蹤。
這樣子事情,偶爾也會發生。北離島弟子四下搜一搜,就能尋到百裡聶。
總之,有鎖身鏈的存在,百裡聶也不會離開楚婉瀅五裡地。
楚婉瀅將自己的麵部表情控製得很好,可一瞬間,她內心卻也是浮起了一股熟悉的、病態的焦躁。
她不知什麼時候,添了這個毛病。每次百裡聶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類,就會有類似不安的情緒。
楚婉瀅知曉自己心理上一直也有一些不大健康的地方。
不過但凡是人,都是會有一些心理小問題的,本也不必太過於大驚小怪。
然而饒是如此,每次因為百裡聶浮起來焦灼時,這種不大健康的情緒也使得楚婉瀅眼皮撲撲的跳。
小巷之前,百裡聶的手懶洋洋的抱在胸口,眼珠子輕輕眯起。
他瞧著攤子上的花朵,南疆雨水多,花兒也是開得格外的嬌豔。所以南疆的女郎,都愛在鬢發間插幾朵鮮花,襯托明豔的容貌。便是這裡的貧家女,戴不了金銀首飾,也會在鬢發間彆朵鮮花。
一時間,大街上走的妙齡女郎,皆是鬢發生香。
百裡聶琢磨著,要不要買幾枝花,給楚靈主戴戴。
他知曉,這個心眼多愛懷疑人的楚靈主其實也極愛俏的。那麼自己送幾枝花,哄著楚靈主戴上,必定能讓她心裡麵甜甜的。
百裡聶琢磨著挑什麼顏色。
身為北離島靈主,楚婉瀅打造的是親和力路線,賣的是寬和公平,走的是大氣溫婉路線。故而楚婉瀅一向不穿過分紮眼的服色,那紅衫也隻穿過一次。那就粉紫?應當也不錯。
這麼些年,他習慣於揣摩楚婉瀅的心意,探究她的喜好,將她一舉一動都竭力分析。
他琢磨得十分上心,仿佛楚婉瀅當真是他內心之中,最值得珍惜之人。
一旦沉溺下去,有時候百裡聶自己也忘卻這是演戲。
乃至於,他內心當真因此生出幾分甜甜的快樂。
然而這個時候,一股子淡淡的寒氣這樣子湧來,縷縷寒氣卻也是這樣子湧來,帶來熟悉的森寒之意。
幻影刺客的冰冷味道,就這樣子讓百裡聶嗅到。
而那樣子的味道,卻打碎了百裡聶內心甜甜的快樂,仿佛讓他從某種甜美的遊戲之中醒過來。
一瞬間,他淺淺含笑的俊美麵頰微微發僵,竟不免流淌了幾分冷怒。
隻不過他一向是個善於掩飾自己的人,那臉蛋上很快又恢複了熟悉的討喜的微笑。
四周的黑霧也是如流質一般的流竄,一柄冷冰冰的劍,也是抵住了百裡聶的後心。
夜霧紗嗓音也是不覺冷冰冰的:“百裡聶,這麼些年,你在楚婉瀅身邊獻殷勤。怎麼了,這樣子的遊戲玩得十分舒心,交出了真心了?”
百裡聶冷笑:“關你什麼事?”
夜霧紗轉眼間,冷冰冰的嗓音又變為女子的甜美:“哎呀,其實我倒是不介意看看你跟楚靈主的訊冊八卦。隻不過呢,你這般遊手好閒,不聽使喚。你有沒有將主人大計放在心上。你的心裡麵,究竟在想些什麼?你難道要誤了主人大事。”
女郎嗓音雖然是十分的甜美,可是卻暗藏濃濃的殺意。
百裡聶已然掩去了最初一抹狼狽,嘖嘖:“他是你的主人,可不是我的。你聽他使喚,可是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夜霧紗沉聲:“你竟敢對主人如此不恭敬,可是心存反意?百裡聶,你便不怕主人一生氣,就將你給處置了。”
百裡聶微微一笑:“可是他那樣子的人,怎麼會生氣?其實他呀,是從來都不在乎彆人的態度的。若是對他有用,便是對他不恭敬,他也不會拿你如何。可若是對他沒有用,便算苦苦哀求,難道便能饒了性命嗎?”
夜霧紗一時默了默,希光確實這樣子的性格。
“再者,你若不殺我,便不會來見我。你若要殺我,也不會聽我說這麼多沒趣廢話。如此說來,能讓你聽話的,世間本有一人。”
百裡聶說完便閉了嘴。
他言下之意,也是十分明白了,自己要跟上司逼逼,小員工請退開。
夜霧紗大怒,一時恨不得將百裡聶大卸八塊。
然而百裡聶這一次也是又猜對了。
夜霧紗輕輕退開在一邊,那暗影之中,透出了一縷紅發。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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