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板抬眼看了戚慕行一眼,見對方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繼續說道。
“阿六有些擔心,若是那位郭姑娘對您有些什麼不良企圖,那就....”
突然間,柳老板後麵想要說的話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因為剛剛還在戚慕行手上把玩的酒杯,被他直接擲了出去,堪堪擦著柳老板的眼前而過,帶掉了幾根睫毛。
頃刻之間,柳老板身後就傳來了酒杯破碎的聲音。
若是酒杯稍微歪一點,柳老板這雙招子就廢了。
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戚慕行是個高手。
他身手一流,比任何一個暗衛都要厲害。
柳老板當然知道,這已經是戚慕行手下留情了。
她嚇得一個哆嗦,連忙磕頭。
“主子,阿六錯了,阿六不該多嘴乾預主子的決定。”
過了許久,上麵才傳來戚慕行的聲音,“起來吧”。
“是,主子。”
就在柳老板準備退下的時候,戚慕行又開口了。
“阿六,你對那個書生,是玩玩而已,還是真的動心了?”
柳老板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就連剛剛險些失明,她都沒有感到這麼恐懼。
一向能言善道的柳老板,一時竟怔愣在原地,麵色驚恐,手腳僵硬,無法動彈。
看到她這樣的表現,戚慕行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戚慕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沒想到,服下了斷情丹,竟然還能夠動情。阿六,這說明你用情至深,已經突破了丹藥的束縛啊。”
戚慕行的話聽起來雖然語氣輕鬆,但是柳老板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身體顫抖不止。
“主子,阿六沒有動情。主子您誤會了,阿六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小小的書生動情呢!”
“哦?是嗎?那你去把那個書生殺了,本王就相信。”
屋內兩人沉默了。
外麵依舊是那麼喧囂熱鬨,陣陣絲弦聲連綿不絕,賓客們的大笑,女人們的嬌嗔,交織成一道夏日的狂歡舞曲。
這樣對比起來,屋內的沉默變得有些詭異。
戚慕行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模樣,他將一個倒扣在桌上的新酒杯翻過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他也不說話,不催促,好像剛剛說的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他一向如此,當初能夠想到讓所有暗衛服下斷情丹,就是為了要讓所有手下斷情絕愛,不受他人牽累,隻能夠成為自己專一的工具。
不知過了多久,跪著的柳老板終於不再顫抖,緩慢而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
....
醜時,淩晨兩點鐘左右,正是映雪樓最熱鬨的時候。
無人知道,此時堂堂映雪樓的老板,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帶著一個人跑路。
“薛郎,薛郎!”
柳老板來到後麵較矮的那排高樓中的一個房間。
這裡住著一個書生,每天專心讀書,準備考取功名。
雖然外界嘈雜,但是他卻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