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二十年未見,當年驚才絕豔,不知道迷倒多少人的玉麵畫尊催時羽,變成了如今這副落魄乞丐模樣。催時羽,催弟,你為當年的事內疚,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這裡,又自毀繪心。可惜造化弄人。”他頓了頓道,“你我都以為事態平息,《徒手摘星真卷》卻再次現世,你做的一切又有什麼用?你當年根本不該創下這本害人的秘籍。”
二十年前,年輕的畫尊催時羽,智謀過人,又處事嚴謹,進退有度,實為正派棟梁,人人都以為他會成為兩百年未出過一個的畫聖,誰曾料到,這位前途光明的畫尊,創出一本惡毒的《徒手摘星真卷》,成為了摘心魔,一手導致五大畫壇世家覆滅,無數精英被摘心。
當追查到真凶是他,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無法置信。
藺盟主至今回憶起來,還覺得胸口悶。
“當年你功成名就,回頭報複年幼時的滅門仇家,情有可原,手段卻太殘忍。你自視清高,單為折磨仇家,非要創出一招摘心手,更仗著天賦驚人,寫下後續繪心煉丹的方法。如今秘籍現世,五大畫院受牽連弟子數百人。導致這場浩劫,一切源頭的你,依然無動於衷?”
牢房中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太久未說話,他喉嚨沙啞,勉強才能聽清楚。
“我隻、是個……廢人,你同我、說這些……有何用?”
藺盟主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向前走了一步,更貼近對方道:“我來看看你這位摘心魔,之後便要去找這次的幕後真凶。若將他抓住,就送到這兒,跟你做個伴。若抓不回來,你我就至此永彆吧。”
“我不喜歡……熱鬨,將人……都、帶、走。你去、危險……不準。”
“你隻是個囚徒,也想命令堂堂一位畫盟的盟主嗎?我偏不答應你!”藺盟主歪著頭拒絕道。
一個高大的男子,做出這副模樣,一點都不可愛,他卻繼續惹人嫌道,“我同青雲學院的林院長商量,故意放走了一名摘心手,我們在她身上做了記號,掌握了她的行蹤,你想知道嗎?哦,看來是不想知道。”
“……”牢房裡的人沉默。
藺盟主將一幅畫卷,丟進牢房中,畫卷滾到離裡麵的人三米遠的地方,觸及到一處光遁,停了下來。
“畫地為牢。”藺盟主叫破了這光遁的名字道,“你把自己關在這兒,也你贖不清你身上的罪。隻要秘籍出現在這世上,隻要摘心手還活躍在鬥圖大陸,你永遠是旁人唾棄的對象。”
被指著鼻子罵,裡麵的人依舊不為所動。
藺盟主沒等到答案,笑了笑道:“你雖自毀繪心,卻又是摘心手的創造者。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繪心,每一枚都是惡,每一顆都有罪,你若想出去,隨便挑一個不難。這裡雖然戒備森嚴,但哪困得住一位畫尊?”
他說罷轉身離開,將這些潛在的摘心手,全都留在了這座監獄中。
當晚,催時羽神秘失蹤。
藺盟主收到消息,一點都不苦惱,反問屬下道:“一名畫尊,哪裡是我們能困住的?他當年畫地為牢,是他自己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如今他跑了,我又能奈他何?對了,他摘走了誰的繪心?”
“誰也沒摘,藺盟主!催畫尊的繪心自己修複了!是否要派人追他?”
“不追……讓他去狗咬狗。”藺盟主堅決道,撫了撫自己的眉心,“失策呀,竟忘了他是青根繪心,二十年這麼長時間,能重新長出來了。”
屬下為難說:“藺盟主!不追他,也至少要把其他人追回吧?不然如何向外人交代?”
“其他人?他帶走了誰?”藺盟主詫異道。
“帶走了所有人。”屬下道。
“……”藺盟主扶住一旁的書桌,覺得天旋地轉。催時羽玩大發了,就算是他也兜不住底。
“被他擺了一道,催時羽,所圖匪淺!事到如今,我惹下的禍,我隻能引咎辭職了。”
藺盟主說完,將自己頭上的金冠摘下,披散一頭夾雜花白的長發。
“盟主做了這麼多年也累了,從此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