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植物,深受其苦的單軒,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依舊不忘在少主身邊為他保駕護航。
這時候,一位白鏡畫院師長打扮的人,手裡攤開一幅畫卷,來到了秦無忌麵前。畫卷裡的墨汁,在秦無忌周身打了個轉,光圈將他套在其中。
“咦!”這白院師長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接近純淨白金繪心,隻是略帶雜質。好呀!你是哪院的弟子?”沒穿五院的著裝,打扮也很隨意。他沒在自家畫院見過這年輕人。
秦無忌笑道:“我是散修。”
這位師長的眼神更加亮了:“有沒興趣來白鏡畫院?”
雖然年紀略大,但對方胸口已經佩戴畫師徽章,這是從哪漏了的這麼一個大寶貝沒被人撿走?
他們計劃招收的女童,看來無望了,但若能帶回彆的好苗子,依舊會受到院長的嘉獎。
宗昊狠狠盯著他,少主遇上熟人,反應本就有些不對勁,這時候來人攔住他們的路,主動攀談,簡直是找死。
他擔心少主一路假裝配合,實則在等脫離他們的機會。手掌心裡暗自凝聚黑氣。
“不去。”秦無忌一口拒絕道,“我嫌太遠了。”
“太,太遠了……”這是什麼理由?師長頓時傻眼。
上個這麼拒絕白鏡畫院招攬的人,還是十多年前的謝春風,不過謝春風不識好歹,跑去青雲學畫,今年在蕪硯山失蹤,直到現在都沒找回來一根頭發呢。
“孺子不可教也。”這師長搖搖頭離開,不再強求。資質雖然好,但離頂尖純淨繪心有差距,沒到非爭取不可的地步。
這師長逃過一劫,尤不自知。若不是秦無忌拒絕的乾脆,與他撇地一乾二淨。他不知道身上的哪個零件,就無聲無息化為灰燼了。如同秦無忌曾經養的植物和未完成的花架。
秦無忌道:“我們走。”
隨手就將依舊縈繞在身上的光環,掐碎成細碎的光點。
他要離開,兩名戰將巴不得,立馬就和其他暗藏在周圍是屬下,一起粗暴的開辟出一條寬敞的道路,讓他順利走出。
等遠離了人群,秦無忌才轉頭問單軒道:“接近純淨,略帶雜質的白金繪心?我當初測試結果,可不是這樣。”
他笑容如春風拂麵,“這是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在見父親之前,有幾天記憶空白,誰對我的繪心做了什麼?”
已經認定他是笑麵虎的單軒,背後冒出了冷汗道:“少,少主!來往兩界,身體習慣周圍環境而做出改變,會受到一點影響,時間長就恢複正常了。”
“是嗎?”秦無忌半信半疑。
“就是這樣!”單軒諂媚道。他沒有說謊。再過些時候,少主繪心上的銘文融入繪心深處,就一點看不出被改造的痕跡了。
到時候不管怎麼測試,自家少主都擁有一枚極其純淨的白金繪心。
秦無忌像是隨口一問,沒指望聽到任何回答。單軒的說法隻換來他噢了一聲。
秦無忌離開人群,他又見到了顧青舟,對方正被一個穿著白鏡畫院著裝的高大青年攔住。
“這位青院的同窗,看你佩戴的徽章,我們同為畫師,敢不敢與我鬥圖?”
說話的青年,身材高大壯實,顧青舟仰頭才看清楚對方的臉,頗為英俊。不過行事怎麼這般魯莽?
顧青舟不客氣道:“你想從我身上找回場子?當然可以!選地方吧!”
秦無忌看到這一幕,露出笑容。
“少主為何發笑?”宗昊也在打量相約鬥圖的兩人,少主的那位病懨懨的同窗,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明顯身體羸弱,看著就很好欺負。對比太明顯了。
“我認識的顧青舟,一點都沒變。”秦無忌道,“剛才見到他,還因為他的變化,有些不敢認呢。以我對他的了解,若沒有把握,決不會輕巧的答應對方。那人隻怕不妙。”
宗昊道:“恕我直言,屬下看不出來您的同窗贏麵在哪。他隻是一個繪心受損,毀了根基,身體極度虧損的人,這樣的人,怎麼配當少主的舍友?”
他每說一個字,秦無忌臉上的笑容就更和煦一分。
單軒也打量顧青舟,讚同自己同伴的觀點。他們墨秦界的人,天生有一套觀察人的手段。
“虛弱之軀,如風中殘燭搖曳……”他突然看到少主的表情,頓時變了說法,“不過少主既然說他會贏,就一定能贏。”
秦無忌細長的眉梢微挑動,“繪心受損?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看來發生了許多事?”
平靜的語氣,卻能感受到不悅。
“屬下會儘快查明事情原委。”單軒立刻機智回應,“不過少主,您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道了。”秦無忌撩了一縷亂發,“我隻看不插手,誤不了事。不過……剛才那女童,還有這大高個子,以前我在的時候,可沒見到幾個白金繪心往顧青舟身邊湊。”
莫名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