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陶楚不信任他的畫師水平,以為他是手裡沒見過血的弱雞。
“點睛!”陶楚手指按在一幅畫卷上,頓時匪徒周圍的地麵拱出土坡,將他們掀得人仰馬翻。
為首的匪徒從馬上摔下來,憤怒的持刀四處張望道:“誰!誰在搗鬼,快出來!”
見這些匪徒疑神疑鬼,狼狽如喪家之犬,沒有人像畫師裝成普通人,扮豬吃老虎的。陶楚從樹叢裡走出來,斥責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欺淩老人婦孺,殺人越貨,其罪當誅!”
“是畫師!”
見陶楚胸前的畫師徽章,匪徒中有人已經嚇破膽。
為首的匪徒,在地上啐了一口,穩住同夥道:“彆怕,他隻有一個人!你看他這身穿戴!真他娘的值錢!撐死膽大的,嚇死膽小的!想想我們以前怎麼對付畫師的?還害怕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娃娃?”
打蛇打七寸,若陶楚開始就放殺招,這些匪徒肯定聞風喪膽,沒有勇氣跟畫師齜牙,但他們隻驚未傷,天生的貪婪促使他們在見到陶楚的年輕後,動了心思。
顧青舟從樹叢中也走出來,他倒不擔心陶楚鬥不過這些普通人,此時出來,隻為表明態度立場,與陶楚是一夥的。
“老大,不是一個,是兩個畫師!”匪徒中有人哆嗦道。
為首匪徒發狠道:“一個小肥羊,一個病秧子,我們又不是沒對付過落單的畫師!彆被他們的名號嚇住了!”
首領兩次提到自己對付過畫師,以此穩住了同夥,看來真有其事,膽大妄為觸犯過底線。
陶楚冷笑道:“你們對付過畫師?該死!那就更留你們不得!”
他點睛了一張畫作,地麵翻騰,將這些匪徒搖搖晃晃推到一起,之後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土質牢籠。
雖是土堆成的監牢,匪徒的刀子卻連砍數十下,都砍不壞,堅固無比。
陶楚繞著牢籠,笑問道:“誰是小肥羊,啊?”
一根土刺就戳了匪首的腰。
“小公子,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是羊,我是兩腳羊!”匪首自抽嘴巴,避開土刺道。
兩腳羊是饑荒戰亂時被當食物吃掉的人。
他的形容讓人作嘔,不管是陶楚還是顧青舟,心中都泛起了不舒服感。見對方這麼自然說出口,不知道對方這群惡徒,還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惡事。
顧青舟強忍著反胃,對村民道:“你們快走吧。”
“多謝恩公!”
“謝謝仙人——”
村民們跌跌撞撞爬起來,推著板車就跑,那失去家中男人的婦人,也哭哭啼啼被人牽走,男人屍體被鄉親胡亂用席子卷起,放在了牛車上。
轉眼這支遷移的隊伍就走的乾乾淨淨。
陶楚用土刺,將困在土牢裡的匪徒們戳得嗷嗷叫,戳破了他們的皮肉,卻沒傷他們的性命,微笑著折磨著這些匪徒。
顧青舟不喜歡看到這種場景,彆過頭去,輕喚了一聲:“陶楚。”
陶楚回頭看他,收斂了愉悅的笑容,故作嚴肅道:“我問出來了,他們以前竟敢對畫師出手,死有餘辜!若隻給他們個痛快,太便宜他們了!”
顧青舟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陶楚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上次見到你被人欺負,就後悔將人輕易放走,不知道那人做過多少惡。”
“……”顧青舟忍住沒告訴對方,那是崔畫尊,跟尋常匪徒不同。
陶楚繼續道:“我當時想抽那人一百鞭子,但沒找到人,今日抓到這些膽大妄為的匪徒,也是一樣的!他們竟敢殺害畫師,我賞他們每個人百鞭子,再給他們個痛快!”
顧青舟見他點睛出細小鞭子,甩在匪徒身上,打得他們哭爹喊娘,但沒怎麼出血,就將勸誡咽回了肚子裡。
這些人的確該死!
陶楚接連點睛了幾幅畫卷,針對匪徒們做懲罰,而後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召喚了自己的小毛驢,對顧青舟道:“我們走吧。”
顧青舟回頭看了一眼土牢裡的匪徒,聽他們被鞭打,還惡狠狠罵出穢語汙言,想到那失去丈夫的痛苦村婦,還有被踹倒在地,奪去棺材本的老者,頓時覺得這些匪徒人麵目可憎。
如果今日不是陶楚與他剛巧路過,這些村民的下場會更加淒慘。這些匪徒沒一個是無辜的。
“謝小顧,你不會覺得他們可憐吧?”
顧青舟搖搖頭道:“他們該死。”
陶楚笑著揮動小鞭子,抽在小毛驢身上,讓它快點跑。
顧青舟趕緊加速。
等他們走遠,這些匪徒挨滿了一百鞭子,鞭打的懲罰卻依舊在繼續,並沒有停止下來。
一百鞭子,兩百鞭子……一千鞭子。
細小的鞭子,雖然打在人身上,造成的傷口不大,卻積少成多,仿若細刀子淩遲。到了千鞭以後,每一次落下,都帶出一絲血肉,將這些匪徒的身體打成了肉泥,打到現出了白骨,最後連骨頭都被鞭子抽成了渣,徹底沒了人形。
顧青舟沒見到這駭人的一幕,秦無忌帶著他的下屬,卻將陶楚殘忍的一麵看得清清楚楚。
單軒咂舌道:“那一身金的小公子,小小年紀手段好生狠毒!鬥圖界的世家公子,不比我魔秦的將領手軟,與他們為敵不能掉以輕心,”
戰將宗昊沉聲道:“這次來鬥圖界,不正是為了看看這些畫師們的手段?少主,有這樣殺伐果斷的梟雄,一路與您舍友相伴同行,護他周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無忌眼神晦暗道:“正是這樣才不放心。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