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跟你解釋!你想多了!”公羊漪暴躁,將手一伸討要道,“我的畫呢?”
他說的是那幅墨雪濤所畫的他。
“早給前輩準備好了。前輩要的畫,我怎麼可能不用心。”顧青舟伸手從徽章裡,爽快拿出錦盒,走近公羊漪書桌前,雙手呈上。
顧青舟今天表現的太好,不但早早登門,畫送的也俐落,讓公羊漪想要找茬都挑不出來。除了太能吃。
不過對方大概沒料到這趟會在他麵前吃癟數日,盤纏用儘,節衣縮食,情有可原。公羊漪成功被顧青舟示弱的表現,給忽悠住了。
他本就是個急性子,磋磨顧青舟同時,他自己也拿不到讓他心癢難耐的畫作,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如今墨雪濤的畫作終於到手,公羊漪心情不由好了幾分,看顧青舟也順眼不少。
墨雪濤這位徒弟,相貌出眾,氣質乾淨中帶有一絲病弱,老這麼欺負這個年輕人,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公羊漪得了畫,忍住自己的急性子,放慢速度打開畫卷,低頭專注凝視它道:“這便是那幅畫?”
他語氣中有些顫抖,故意提高語調,掩飾心情道:“原來是它,這幅畫我曾經見過。原來是它……”
公羊漪伸手去撫畫卷中的自己,又在即將觸碰到時止住,手指蜷起,一時間心情複雜,“那時候我與他還在墨池畫院中當弟子。”
nbs顧青舟想到了並蒂蓮的稱呼,想必那時候公羊前輩與師父的關係,也是兩人最好的時候。
“師父拿著前輩年輕時候的畫像,說二十多年沒見,不知道前輩現在變成什麼模樣。”顧青舟放柔聲語道,“師父形容前輩長得好。說到這兒時還停下話語,回憶了片刻。”
顧青舟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師父另一番話。
“他以前長得這般人模狗樣的。”
咳咳——
顧青舟心虛的扭過頭,不過公羊漪還沉浸在回憶中,並未發現此刻顧青舟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神色。
過了好一會兒,公羊漪將畫重新卷起,收入錦盒中,連錦盒一起放進自己的徽章中。取了一幅畫,交給顧青舟道:“你來我這兒所求,我心中有數。不過我還需要翻閱家族典籍,你就暫且跟著我學畫吧。從臨摹這張圖開始,這是我特意為你精挑細選出來的。”
“……”有這工夫,還不如趕緊翻閱典籍。主次關係搞混了。顧青舟這趟來,主要是想學以至寶修補繪心的方法。
顧青舟一打開畫作就蒙了。這是一幅貴族春遊圖,畫裡的男女女女,騎在馬上。既不是鬼大家擅長畫的鬼,也不是神。
顧青舟忍不住出聲道:“前輩,這幅圖是?”
“是我以前畫的,如今我隻畫鬼神,不畫人物,難道你來之前,沒好好打聽我嗎?”公羊漪理所當然道。
“晚輩隻是不明白,前輩為何將此圖交給我臨摹?”
公羊漪嘴角上翹,得意笑道:“畫鬼神易,犬馬難。我隻是想以此圖告訴你,我的畫技到底如何。”
“……”顧青舟口中發澀道,“想不到前輩至今念念不忘。”
公羊漪指著自己的畫作,自賞道:“這張工筆人物畫,以墨線為骨,采用平塗以及渲染兩種色彩技法,線描技法豐富,人物細膩生動,整體用色華美。怎麼樣?不隻有你師父墨雪濤用色大膽,能畫出這樣構圖恢弘壯麗的作品。他墨雪濤能畫,我也能!”
“道理我都懂。不過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這幅畫我臨摹不出來。”顧青舟道,“前輩,我師父是否在信中寫到,我繪心被奪後,影響了雙眼視物?”
“寫了。”公羊漪點頭道。
“那師父大概是沒寫清楚,我這雙眼睛如今無法辨彆顏色。”
“竟然傷得這麼嚴重!”公羊漪吃了一驚道。
他臉色一沉,不是怪顧青舟無法辨色,也不怪墨雪濤信中沒說清楚,卻不滿墨雪濤小看他。
“墨雪濤是否太看不起人了?我當年雖主修水墨,但他以為我隻會畫水墨畫嗎?傳授你技法不需要分辨顏色嗎?他這般對我漠不關心,我現在請你出去,還來得及嗎?”
顧青舟連忙道:“前輩這是反悔了?那晚輩鬥膽,請前輩現在將我師父繪製的畫作還給我,可否還來得及呢?”
兩人相互對視,不同於顧青舟潤澤卻堅定的眼神。公羊漪眼神飄忽。
公羊漪糾結了一下道:“你繼續留下吧。不就是傳授水墨畫嗎?我能的。”
說完就奪過顧青舟手裡的這幅色澤絢麗的貴族騎馬出遊圖,換了一張水墨八鬼拔河圖塞給對方。
“……”服務太熱情周到,讓顧青舟不知所措。
他是否太低估師父畫作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太低估了師父在對方心中的重要程度?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