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夥?”武人問道。
盧修緣搖搖頭,揚手一場雨就落下,熄滅了村裡到處燃燒的火焰,偏偏一滴都未打在他們彼此身上。
盧畫聖認出了那具與山賊為伍的畫師屍體是何人,開口道:“邪畫師聶良,雖佩戴畫師徽章,卻已經是一名畫家。你並非鬥圖師,竟能殺了他。”
一個沒有繪心的普通人,竟能殺死一名畫家,前所未聞。不過若此人是魔秦之主——帝尊秦不滅,就另當彆論了。
雖然相貌做了改變,多了幾分儒雅,桀驁狂霸之氣全都內斂,但骨子裡的東西,依舊難以遮掩。
年輕的武者,目光斜睨那具屍體道:“過獎。此人不過如此,想來是浪得虛名罷了。倒是你這位能呼風喚雨的厲害鬥圖師,如何稱呼呢?”
盧畫聖道:“盧修緣。”
“修緣?”武者微笑,張口就念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好名字!”
倒像是讀過幾年書。不過盧畫聖卻肯定,對方一定不是畫壇中人,不然不會用如此語氣與一位畫聖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盧畫聖道,“你可知道,你以普通人身份殺了聶良,能一朝成名?”
“我不想出名,隻想耳根子清靜,千萬彆傳揚出去。”武者擺擺手,湊上前道,“不過你告訴了我名字,我若賣關子便太失禮了。我叫……謝君恩。”
“謝君恩?”這名字聽來像出身朝廷官宦世家,至少起名的人,像是個官迷。
盧畫聖明顯看到對方說出名字時候,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疑問道:“真名?”
“大概吧。”武者笑道,“在鬥圖大陸,我隻有這麼一個名字。”
很明顯的暗示,不過若非知道他來自魔秦界,根本不會將他往異界之魔身份上聯想。
盧畫聖點頭,轉身離開,走了一段路卻定下腳步,轉頭問道:“你為何一直跟著吾?”
武者臉上浮現出一絲羞赧道:“初來乍到,我沒有地方去。可否求收留?”
“……”
周圍場景發生變換,變成了這間小院中。
桃花樹下,盧畫聖提著酒壺,隻喝了兩口就皺眉停下來。
“怎麼?”武者坐在對麵石凳上問道。
“酒不夠烈。”盧畫聖搖了搖酒壺道。
武者從對方手裡拎過酒壺,對壺嘴喝了一口道:“果然不夠烈,遠不如我家鄉的西鳳酒。”
看得出兩人此時已經相處的很熟稔,熟到能共飲一壺酒。
盧畫聖道:“西鳳酒?謝兄是鳳翔人?從未聽你提過自己的家鄉。”
“不是。”武者搖搖頭道,“雖是西鳳酒,卻隻是同名,我家鄉太遠,出門隻帶了一壇酒,我去取來給你嘗嘗。”
“既隻剩下一壇,吾不要。吾怎能奪人之好?”
武者堅持道:“正因為你,我才願意。一人飲酒太寂寥,兩人剛剛好,修緣兄等我!”
鏡頭一轉,武者將酒壇抱到了對方麵前,拍開泥封,為對方倒了一杯,期待道:“你嘗嘗如何?”
“開壇香十裡,隔壁醉三家。”盧畫聖接過酒杯,聞了聞一口飲下。
酒很烈,他隻喝了一杯,桃花眼就溢出水跡道:“好酒!”
“你既然喜歡,待我親自釀一窖西鳳酒。埋在院中桃花樹下,等到明年開春,你想喝就取出來。”
“怎能勞煩謝兄。”盧畫聖拒絕道。
武者問道:“這酒不好喝嗎?”
酒氣上湧,盧畫聖麵染紅霞,醉眼迷離道:“那就勞煩謝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