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君被葉墨凡護送回家, 待對方離開後, 他轉身就去往另一處府邸。
出示令牌,從後門悄然而入。皇甫君在見到此間的主人, 恭敬一拜,被對方隔空以修為輕輕托起。
“如何?”此間主人問道。語氣威嚴中不乏慈愛。
皇甫君重新站直了身軀, 肅穆回道:“葉墨凡這兩日無不妥。吾讓其護法,故意破綻大開,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他未流露出一絲殺機。看來不是受畫盟指使為藺君柳報仇而來。也未見他有破壞陣法、損壞結界的意圖。”
此處是柴府, 皇甫君主動來見的人, 正是副穀主柴鴻清。
柴鴻清一臉祥和笑容, 聽了對方的反饋, 沉吟道:“他現在不動手, 再想與幽幻穀劃清界限就難了。他忙於接手勢力,倒像有長居打算。難道是畫盟一招暗釘,用於長期潛伏幽幻穀中?”
皇甫君搖頭道:“穀中從不缺少各方勢力的眼線, 畫盟若要派人潛伏, 早幾百年就做了。葉墨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畫君, 畫盟未必能說動他自汙名聲。況且陶畫尊不是畫盟能指揮得動。”
“不錯, 陶府主連藺君柳都不買賬,在他死後,畫盟就更請不動這尊大佛出麵了。”柴鴻清讚同了對方的推測,“本尊思來想去,唯有你殺藺盟主一事, 值得他不惜自汙名聲也要進穀取你首級。年輕人總有熱血想法,未必是受畫盟指使。”
皇甫君昂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大好頭顱,看誰有本事取!”
柴鴻清收斂笑容,認真叮囑道:“非到最後時刻,切莫掉以輕心。皇甫君,往後五天,幸苦你繼續涉險。若葉墨凡有任何不妥,即刻捏碎預警牌,本尊會親自出手鏟除他。”
“若他沒有動手呢?”
柴鴻清笑道:“若他對你這顆腦袋沒興趣,七天考驗一過,就是自家人了。”
皇甫君點頭稱是,心中冷笑。以他多年掌握的情報,知道穀中陣法的洗腦能力。若無他及時打斷,葉墨凡或許已經中招。
柴副穀主以他為餌,製造出這麼好的刺殺機會,若對方抓不住,再想找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俱全的機會就難了。
皇甫君受命繼續觀察新人,悄悄離開柴府。他站在府門的山道上,望著夕陽,目光深邃道:“還有五日嗎?”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日。
石室中,皇甫君閉眼打坐,將自身修為注入陣法中,葉墨凡捧著一本新畫集臨摹,不過才畫了幾筆,就聽到外麵有動靜。
轟!整座山都在震動,石室內亦有震感。皇甫君睜開雙眼,迅速起身,人還未站穩,就身子晃了晃,口吐鮮血。
“皇甫前輩!”葉墨凡連忙棄筆上前扶住。記得自己這七天需要保護對方的責任。
皇甫君一手抓緊葉墨凡衣袖,指向石室中間的幽幻穀全景圖道:“你看!”
葉墨凡應聲望去,圖上幽幻穀邊緣,多出了一個坑洞。按照實際比例,穀外被破壞嚴重,難怪山脈都有震感。
畫上所繪一層代表結界的水汽,也呈現龜裂狀,此時正在陣法的運作下,慢慢修補愈合。
“穀外有強敵來襲!實力超凡。”皇甫君判定道,不再往陣法中注入修為。
並非他傷勢耽誤,而是將修為注入陣法時,他跟結界兩者相連,因此受到波及。明知有強敵入侵,他還將修為與結界繼續相連,就是作死了。
葉墨凡問道:“幽幻穀平時也這麼熱鬨嗎?”
作為剛進穀十天的新人,他十分好奇。
皇甫君一臉冷傲地搖搖頭,“你上次進穀,已經幾十年沒這麼熱鬨過,本君以為,不會有比你還鬨騰的。”
“……”葉墨凡。他回敬道:“事實勝於雄辯。此人實力在我之上。”
這讓他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熱鬨,看何人有這麼大的膽量,直接在幽幻穀外狂轟濫炸,以如此狂傲手段,宣誓自己的到來,連硬如龜殼的防護結界,甚至都被砸出裂紋。
這個問題,不光他好奇,穀中惡人們早就哄然而上,走在看熱鬨的最前沿。
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自信穀中有兩位畫尊坐鎮,絕對安全。結界碎裂修補的太快,大部分甚至都沒感覺到。
皇甫君及時收回修為,吐出一口淤血,已然沒事,但一連七日消耗的修為,沒能及時補回。讓他畫君的實力名存實亡,正是最虛弱,最需要人保護的時候。
不巧,葉墨凡正是這位的保護者。
此時闖穀人還未自報姓名,皇甫君就已經拽住葉墨凡衣袖,未雨綢繆提醒道:“雖隻剩下半日,葉墨凡,你現在依舊要護本君周全,切莫舍我而去了。”
葉墨凡雖然覺得皇甫君此時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不過隻當對方提防自己反水,防著自己為藺盟主刺殺他,而沒想到還有其它事情在等著他們。
葉墨凡冷傲道:“前輩隻要不主動招惹是非,留在幽幻穀中,今日本君會保你周全。”
“記住你說的話。”皇甫君道。
葉墨凡總覺得對方此時的眼中,充滿算計。
雖已相處幾日,他對皇甫君此人了解不深,隻覺得對方今日尤其惜命。
葉墨凡同皇甫君走到半途,前方已經聚集了一堆惡人,遠遠對闖穀者評頭論足。
“在外撒野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