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在(1 / 2)

鬥圖大陸 鉑金色 6436 字 6個月前

葉墨凡一直都知道, 自家摯友謝春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隱瞞了不少事。

“另一個畫中界嗎?”他呢喃道。從出生到現在, 他隻知曉世間有兩個畫中界的存在。一個是他叔叔畫中仙的領域, 能帶人意識進入。另一個就出名了。

——舉世皆知, 畫聖盧修緣用以傳承的《渭龍城煙雨圖》, 便是能將整個人拉入畫中界曆練的存在。

以前他就曾懷疑謝春風接受了畫聖傳承, 現在幾乎能肯定, 對方去過渭龍城, 參與過那場百年慶典了。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是你救了我,謝春風。”葉墨凡嘴角止不住上翹, 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原來他當初從高空墜落昏厥前, 隱約看到的人真是謝春風,不是錯覺!

但謝春風,為何將黑曆史畫作留在我房中?他回憶當初在公羊府醒來的一幕,疑惑的想。這種醜畫不應該立即銷毀嗎?

等等!謝春風該不會誤以為,是他太想念對方, 才珍藏了對方的作品吧?這誤會可就大了。

“青舟?”顧有枝喚回自家侄兒遊離在外的神誌道, “謝春風身處的畫中界,氣場平和而龐大,不帶惡意。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叔叔,我沒有擔心謝春風!我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往。咳咳——天色不早了,既然見不到他, 請叔叔將送我出去,也請叔叔早些歇息吧。”畢竟今天大家都經曆太多了。

顧有枝頜首,滿足了對方的要求,眨眼間兩人已經雙雙離開此界。

寂靜的夜,葉宅一片祥和沉寂。離它不遠之處,謝春風的意識遊離天外,身處在一個奇異的夢境中,經曆著一場三百年前的夢。

謝春風這段時間,頻頻溝通盧畫聖留下的傳承圖,特殊的血脈共鳴以及吻合所有傳承條件的特性,都讓他與畫中界產生了密不可分的聯係,卻渾然未覺。

他一直在努力修行,提升自己,尤其是與葉墨凡接觸後。原以為自己二十歲出頭就成就巔峰畫家,機遇逆天,可是在接觸過這位自家好友的神秘師兄後,開始有了危機感,深感自己實力不濟。隻有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不會處處無能為力,任人宰割。

他親叔叔奚雪在幽幻穀待了三百年,知曉無數事情,卻從不向他透露分毫。還是單軒悄悄向他泄露,奚雪曾無意中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摘心手活動頻頻,鬱南元現身,讓幽幻穀同樣不太平,所以要單軒護著他出行。

明知道顧青舟所失去的青根繪心,在這位鬱畫君身上肯定能找到關鍵線索,明知道雲知仙現在化名白素素,現在甚至就待在葉墨凡身邊。他卻隻能隱忍。

他連自己都處境不妙,彆說是為顧青舟出手了。謝春風痛恨自己的弱小。沒有實力,他隻能投鼠忌器,哪怕恨得牙癢癢,也隻能徐徐圖之。

這段時間,即使沒有奚雪的催促,他也開始經常進入畫中界,去接觸盧畫聖的傳承。

不過對方殘留的記憶,他依舊不敢太過涉及。他想要通過傳承一躍成為畫君,必然要與盧修緣的記憶融為一體,接收對方的一切,包括身份、名字……

自己短短二十年的記憶,受到盧畫聖數百年龐大記憶的灌輸後,他還能清醒知道,自己是謝春風嗎?

明明捷徑就在眼前,他卻選擇了一條更艱難的路,努力繪製屬於謝春風自己的作品,試圖獲得世人的認可。

謝春風這段時間,接觸最多的,是盧畫尊多年感悟的心得和繪畫技巧。不過依舊不免會觸及一些零碎的,對方當年的記憶片段。

好在除了渭龍城那次開啟傳承,他再也沒在畫中界裡,見過自己生父秦不滅的過往。

盧修緣的記憶中,出現了其他人的身影。秦不滅雖是背叛對方,傷害對方最深的人,但畫聖經曆的百年記憶中,對方隻占據滄海一粟,盧畫聖還有自己的其他朋友。

“又來了——”謝春風看著眼前的變化,明白自己的夢再次被打斷了。

或許是太頻繁開啟傳承,有時候他在夢中,意識會被拉入畫中界,感受盧修緣的生活片段。

如果他不能靠自己的實力成為畫君,完成由人到神的轉變,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獲得完整的畫聖傳承,徹底繼承盧修緣的一切,以對方的名字自居。到那時候,世間就沒有謝春風了。

這段記憶中,白衣銀發的盧畫聖,健康狀態很不好。

時間線已經是在與魔秦王朝交戰後,徹底封印了兩界通道。

盧修緣重傷在身,透支根基,生命燃燒殆儘,已經藥石無醫。他嘴唇缺乏血色,整個人蒼白虛弱,雙頰卻染上了不正常的酡紅,有種彆樣的妖嬈。

盧修緣本就白皙的膚色,因為生命的流失,更加蒼白如紙。大戰之後,他一直在繪製《渭龍城煙雨圖》,想要在生命走向終點前,完整這幅傳承之作。

“咳,咳咳咳——”一旦咳起來就撕心裂肺,沒完沒了。盧修緣牽動傷口,放下手中的筆,捂住嘴巴將咳嗽聲壓抑在喉嚨裡,不過門外的人已經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門被一把推開了。

“我的大畫聖呀,你的傷還沒好,快躺回床上去!”來人擔心道,幾乎是將對方趕回了病榻。來者明明隻是一名畫家,對上世間最強者,百年間唯一的畫聖,也絲毫不怯場。

謝春風在盧畫聖的記憶中,多次見過這名美男子——顧鬆雅。

顧家人的相貌太好,一直將優良基因傳承下去。謝春風甚至能從這位顧家先祖的容貌上,窺見幾分自家摯友顧青舟遺傳到的相似地方。

“來,喝藥!你受傷後一直低燒不退,所以我這次加大了藥量,會比之前苦。”顧鬆雅小心翼翼捧著藥碗,遞了過去。

在這次的記憶中,謝春風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是取代了盧畫聖的位置,接過了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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