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一路昏迷不曾醒來,我身上的包傷也沒有好好處理。得勞煩你,為我們請一位大夫。”謝紅蝶放下帝尊,鬆了一口氣。這才有功夫問道:“你為何在這裡?難道收到消息,特意在這兒碰運氣等我們嗎?”
這回換謝春風詫異了。“我入住桃花小院,整個鬥圖界都知曉。難道你們不是聽了消息,才來這兒找我嗎?”
謝紅蝶哭笑道:“我們來這兒,是這隻鸚鵡帶路!一路隱藏行蹤,根本不敢與人接觸。你說整個鬥圖界都知道你住在桃花小院?”
謝春風點了點頭,“不光是我,顧青舟也在。”
黑鸚鵡不合時宜的開心道:“好熱鬨!君君家好熱鬨!”
這隻鸚鵡雖然被魔化後,實力堪比戰將,卻隻有幾歲的智商。覺得到家就安全了,根本想不明白人類之間複雜的人際交往。
不過它的話也提點了他們。
既然魔秦皇子秦無忌,來到鬥圖大陸,搖身一變就成了謝春風。那麼帝尊秦不滅,入住桃花小院後。當然也可以轉換成他原本就擁有的身份——盧畫聖曾經的武者友人謝君恩。
這身份是被記錄在傳記裡的,而他是帝尊秦不滅這件事,被當作盧修緣的汙點,刻意抹去痕跡,知道的人本就少。三百年過去,兩者之間的關係更是無從知曉了。
“這裡隻有謝君恩,沒有帝尊。”謝紅蝶銳利的眼神,從謝春風和單軒身上掃過,要他們牢記,最終落在了黑鸚鵡身上。
“君君,謝君恩,唧!”黑鸚鵡唧唧叫道。謝紅蝶的目光釘在它身上時,它張開鋒利的翅膀,歪著頭扇了扇道:“你瞅啥?”
“……”謝紅蝶收回視線。覺得這隻鸚鵡自從離開魔秦,沒了墨氣補充,似乎變傻了不少。
而自己跟一隻鳥共商大事,智商也直線下降了。
她走過去,伸手捏住鸚鵡的喙,用了有點小手段限製它。黑鸚鵡看著她,再想張嘴發出聲音時,已經變成隻會唧唧唧的普通鸚鵡叫聲。
“為了我們的安全,暫時先這樣吧。委屈你了,歡歡!”謝紅蝶想起謝春風對它的稱呼,輕輕喚了一聲。
解決了這個問題,還有其它問題在等待她善後呢。
“顧青舟他……”
“他可以信任。”謝春風打斷了對方的話,“你若擔憂,我會告訴他,這位是我重病不能自理的老父親。”
“……”我替你爹謝謝你。
仔細一想,這話沒毛病。
謝紅蝶沒見到顧青舟出來,心中稍稍放心一些。她沒見過顧青舟,卻看過與對方齊名的葉墨凡,對於這位葉墨凡的好友,自家堂弟本子配對最多的對象,總有種莫名的心虛,沒做好見對方的準備。
她的直覺很準,因為顧青舟就是她最忌憚的葉墨凡。
而此時顧青舟,已經沒有再作畫了。馬車進了桃花小院,他雖然在專心致誌繪圖,卻並非對外界發生的事毫無感覺。
至今未現身,是因為感應到了黑鸚鵡身上的墨氣湧動,不動聲色退回房間,將空間留給了謝春風和這幾位來自魔秦的客人們,免得見麵起衝突。不過一直豎起耳朵聽動靜。
謝春風曾對他坦白過身世,一聽那隻鸚鵡“君君、君君……”的叫昏迷不醒的中年人,顧青舟已經猜到來客的身份。
帝尊……
雖然不知魔秦發生什麼變故,但這算是猝不及防見家長嗎?
家長昏迷不醒,隻有一位堂姐主事,不過對方似乎對他心懷顧忌,不願看到他。
顧青舟知趣的沒驚動他們,假裝未聽聞外界的動靜,專心修煉,實則用神識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有對謝春風不利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及時出手。
直到他們提及他,顧青舟才佯裝疑惑的出聲道:“春風,有客人?”
謝春風道:“是堂姐來了,還有家中長輩,路上遇到了劫道的,受了很重的傷,需要請大夫來醫治。”
顧青舟通情達理道:“你好好照看,我去請大夫。”
謝春風神識掃過謝紅蝶背後的傷,補充道:“勞煩青舟回來時,配一些補血和治刀傷的藥。”
“我明白了。”顧青舟回答。
兩人配合默契,等顧青舟故意離開,謝紅蝶鬆了口氣道:“我血液是墨色,以往以練蠱為名,蒙混過關,但多事之秋,實在不便暴露。等傷藥來了,我自己塗抹便是,我傷勢如何自己清楚。麻煩的是帝(尊)……伯父。”她迅速改口道。
“伯父傷勢不明,至今未曾醒過。他的血液發生返祖,異變為金色。”
“究竟發生什麼?”謝春風問道。
謝紅蝶正要回答,鸚鵡突然扇動翅膀,唧唧叫道。因為它聲帶被謝紅蝶鎖住,學不了人聲,見大家都聽不懂它說什麼,它飛快地飛到單軒麵前,嫻熟的抽了他一耳光。
單軒捂臉的姿勢,熟練的讓人心疼。
因為它的動作,謝春風感知道:“有人來了。”
顧青舟剛離開,不可能這麼快回來,現在上門,讓鸚鵡預警的,唯有敵人了。
“不好!”謝紅蝶反應過來。謝春風住在桃花小院的事情,鬥圖界都知道,那麼留在此界的魔秦人,自然也都知曉。
桃花小院,是帝尊曾住過的地方,現在所有人都在找帝尊,沒找到帝尊的蹤影,落在謝春風身上的視線,隻會比以往更多。
原本以為桃花小院閒置已久,無人居住,不會惹人注意,現在……他們貿然上門,反而來到眾人聚焦之地。
隻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