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心思活絡起來,“帝尊留在鬥圖界,或許能從這上麵做一些文章。他的追隨者,他的勢力,就算不能為我們所用,也能伺機分裂。這回龍祖帝還複活了兩位舊將,必不會與現在的戰將是一塊鋼板,兩者能完全相處融洽。”
顧青舟道:“可惜這一切,都要等到伯父醒來。你說過,魔秦同樣是一個實力為尊的地方?”
謝春風點點頭道:“父親這身修為,肯定已經保不住了。我用墨氣往他體內灌輸,竟產生了排斥。見他痛苦,我便不敢繼續了。”
接受盧畫聖的傳承,謝春風身上的墨氣已經逼出大半。奚雪之後給療傷時,補充的一部分,也在他成為畫君經曆又一次洗髓後,逼出了一些。可以說他身上剩下的墨氣已經少得可憐。即使這樣,帝尊都承受不住。可見魔秦傳來帝尊已是廢人的消息,並不是誇張。
龍祖帝在帝尊身上施了什麼手段,他心裡最清楚。
“唧!唧!唧!”黑鸚鵡在一旁搖頭晃腦叫道,似乎想說什麼。可是被謝紅蝶施了手段,無法吐露人言。
謝春風對顧青舟解釋道,“堂姐不知道你清楚我的身份,怕它在你麵前亂說話,就封了它的口。”
黑鸚鵡從鳥架子上,飛到顧青舟麵前,在他懷裡蹭了蹭。
顧青舟觀察了它一會兒,順手解開了鸚鵡的緘封。它身上的禁製隻是一個小技巧,他能感到黑鸚鵡身上散發的墨氣完全可以自己解開,隻是它不會運用。
“美人!”黑鸚鵡歪著頭唧唧道。
“噗!”顧青舟笑出聲。
一旁的謝春風臉龐流下了一滴汗,沒想到他父親身邊的愛寵,竟然會這麼輕浮。難道是物似主人形?沒想到帝尊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會說花言巧語。難道當初就是這麼把盧畫聖給騙了?
黑鸚鵡在蹭過顧美人的懷抱後,總算想起關心自己的主人了。它跳過去,踩在枕頭上,蹭了蹭帝尊昏睡不醒的臉道:“君君很強,沒有墨氣,是武者。”
“君君是指……他嗎?”顧青舟目光落在了帝尊的麵容上。
“對對,謝君恩!給修修出頭,把不長眼的宵小打得落花流水!”鸚鵡回答道。
涉及到畫聖盧修緣的舊事,謝春風眼眸閃過一道複雜神色。
顧青舟聽懂了鸚鵡的意思,“你是說謝君恩隱藏身份時,沒有使用墨氣,也有很強的武力?能給人出頭!”
黑鸚鵡高興的點了點頭。
謝春風看著這隻鸚鵡傻乎乎的模樣,捂住了臉。在皇宮裡他見過這隻黑鸚鵡,那時它總是陰冷的看著人,說話陰陽怪氣。現在雖然身上散發的強大墨氣沒有變化,卻似乎因為回到桃花小院這座記憶中的家。把帝尊當做了當初的謝君恩,它自己也流露出本性了。
隱藏墨氣不用和用不了,完全是兩回事。失去墨氣的帝尊,難道從此真的要做謝君恩了嗎?
他的舊部,又有多少願意跟隨他?
這一切隻能等他醒過來,再徐徐圖之。
時間就在每日熬藥換藥中度過。謝紅蝶的體質很好,養傷期間與外界頻頻通信,似乎已經有了去意。隻不過帝尊一直沒有醒來,她放心不下,才沒有回玄羽樓。
隻是跟樓主蘇慕玄的書信就沒斷過。
莫娘子自從上回帶著人離開後,時不時還會往這兒跑,拜見副樓主謝紅蝶,順手為她做一些事情。背著顧青舟,將魔秦的一些最新消息轉告給她知曉。帝尊在此處養傷的消息,就在她們的刻意隱瞞下,沒有泄露出去半分。
第五天,帝尊醒了。
黑鸚鵡興奮的唧唧叫著,將桃花小院裡的人全都招了過來。
那天短暫的解封後,顧青舟又把黑鸚鵡的嘴巴給封上了。可憐的大鸚鵡,安靜了好多天,撲到帝尊身上興奮的拍翅膀。差點把剛蘇醒,身子還虛弱的帝尊,又給撞暈過去。
“父親!”
“伯父,你醒了!”眾人呼喚道。
謝紅蝶使了個心眼,擠到最前麵,擋住旁人的視線,緊緊抓住帝尊的雙肩,雙眸直勾勾看著對方,瘋狂使眼色道:“大伯,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是謝君恩呀!”
對於這種小伎倆,顧青舟假裝無視,靜靜看她發揮演技。
帝尊雄才大略,以他的心智,謝紅蝶隻要一個提示,他就能接住。明了當前的局勢狀態,配合他們演戲。
果然如謝紅蝶所料。帝尊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隻見他醒來後,目光環視周圍的環境,眉頭輕輕一皺。“你們是誰?怎麼全聚在我房中?”
謝紅蝶忍不住在心中為對方鼓掌。
但是後一句對方的話,就讓她破功了。
帝尊看著黑色的巨大鸚鵡,道:“歡歡,你怎麼變成黑色了?醜!”
唧唧唧!鸚鵡激動地拿爪子撓他,用翅膀上去扇他,明顯被他的話刺激到了。
帝尊感知到鸚鵡有話說不出,將它拎到自己麵前,伸手一點,破開了它身上的禁製。
不是用墨氣或是其它武功手法。眾人都看到,他指尖發出一道很淡的金色光芒。如同他身體異變後,現在的血液顏色。
這是什麼能力?
現場眾人各懷鬼胎。
恢複了說話能力,黑鸚鵡翅膀亂扇,唧唧叫道;“大壞蛋君君,是你把我變成黑色!還說黑色漂亮,君君,你這個負心漢,還我漂亮的五彩羽毛!”
帝尊威嚴的訓斥道:“荒唐,我謝君恩何時說過黑色漂亮!歡歡,你又跑去哪裡玩,掉進泥坑裡臟成這樣?見不得人了,我帶你好好洗洗。”
“唧唧!君君大壞蛋!”鸚鵡不會哭,氣得滿屋子亂飛。
謝紅蝶原本想要讓帝尊配合她,沒想到配合過頭了,心口一滯,飛快抬頭與謝春風眼神交流。
帝尊這情況,不像是裝出來的。
倒像是……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