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賈敏熱鍋的螞蟻一般。
石梅卻在琢磨幾個名字。
長公主與榮惠郡主嫉恨榮府,雖有些莫名其妙, 卻情有可諒, 義忠郡王是怎麼回事?
原著基本沒有明寫義忠郡王。不知他對賈府是敵是友, 這才是石梅憂心之處。
賈代善生前死後, 都對廢太子問心無愧。
不說彆的, 榮府在戶部還替廢太子背著八十萬的債務。
義忠郡王怎麼都不該對付榮府。
義忠郡王若僅僅因為賈代善保護陛下, 就對付榮府, 那就是狼心狗肺。
石梅心中一動:北王爺提起廢太子之子,是讓榮府不要被他謀害,還是暗示賈代善死了,榮府完全可以借機脫離廢太子一係,不要被他纏上?
北王是這個意思嗎?
石梅安撫了惶恐不安的賈敏與張氏, 招來賴大吩咐道:“讓人通知金山, 暗中盯梢長公主府的二公子,榮惠郡主府的長公子, 謹防他們對你們大爺不利。
然後,你再設法通知你們大爺, 或者東府的敬大爺,叮囑你們大爺狩獵的時候。與這兩府公子, 還有石家公子保持距離。
最好與燕候、柳子芳幾個形影不離。
告訴他,獵物多寡無所謂, 要緊的是不要受傷,影響襲爵。
此事非比等閒,你一定要在狩獵開始之前把信送到, 可辦得到?”
賴大磕頭,言道:“太□□心,奴婢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把信送到大爺手裡。“
石梅聞言,即刻斥道:“休要胡說,大爺不能出事,你也不能出事!”
張氏驚恐不安,卻能咬牙忍耐。
賈敏就忍不住埋怨:“二哥與敬大哥也真是,他們也不參加狩獵,跑到皇帝跟前湊什麼熱鬨嘛?”
石梅道:“這邊帳篷裡都是女眷,他一個男子跟著我還不被人笑話?”
張氏也勸慰賈敏:“二叔要考科舉,考官肯定出自翰林院與禮部,二叔前去熱絡熱絡也是應該。四妹妹莫急,母親自有安排。”
石梅輕拍賈敏說道:“即便你大哥什麼也不知道,他也是機靈人,他一般都是與燕候、柳子芳、陳瑞文、牛繼宗幾個秤不離砣,想來無妨。”
說著石梅手指戳戳天上:“我相信蒼天有眼,沒有讓這些亂臣賊子滅絕忠良的道理。”
未時初刻,有內侍前來傳達旨意,請勳貴清貴女眷入觀景閣。
這般時候,臨近修國侯夫人,齊國侯夫人都跟石梅打過招呼走了。
賴大還沒回返,石梅決定再等一等。
未時三刻,賴大終於回返,告訴石梅,金大的斥候已經撒出去了。
隻是賈赦賈敬一直跟在皇帝身邊,方才乘著眾人準備武器的時刻,他才跟賈赦說上話。
石梅張氏賈敏三個這才如蒙大赦 ,放心的去了觀景閣。
觀景閣修建在大型跑馬場周邊的建築群,一座座走馬轉閣樓環伺在跑馬場的周邊。
擂台坐落在跑馬場的正中心。
走馬轉閣樓的結構,分為中間部分的大型花廳,有珠簾隔斷。
外麵是寬敞的遊廊,可四麵觀景。
坐在觀景閣上,可欣賞擂台比武。遊廊外圍則可以欣賞點兵場的宏大場麵。
當然,觀景閣隻能瞧見陛下點兵。
真正的獵場,隱藏在莽莽的青山樹木之間,隻可遠觀,無緣得見。
未時正刻。
領侍衛大臣忠靖王,親手敲響了安放在擂台上的點兵鼓。
勳爵考核正式開始。
石梅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一次八公府唯有榮府參加承襲考核。
八公府寧國公早逝,其餘六家繕國公與榮府一樣,因功勳多襲一代公爵,餘下五侯爺健在。
襲爵考核不需要對陣。
考核的內容跟武舉差不多。隻不過比武舉的內容多了幾項。
除了百步穿楊,刀槍劍戟任選一門武器。
兵器重最低四十斤,中等八十斤,上等一百二十斤。
考核者必須行雲流水一般舞起一套槍法或者劍術刀法,拿不起舞不動者,降等考核。
像是賈赦,若是能夠舞動一百二十斤的刀槍劍戟,就能夠順襲子爵。
若是舞動八十斤就要降等。
八十斤都舞動不起,就掉入末等,大約就是前世的偽劣將軍了。
賈赦是今年承襲的最高爵位,放在壓陣考核。
首先上場是最低等的恩騎尉,雲騎尉,然後輕車都尉。
申時初刻,輪到賈赦。
張氏一下子竄出花廳,身子綴在遊廊的雕花欄杆上。
石梅也隻得衝著左右的貴婦頷首致意,合著賈敏一起陪伴著張氏。
石梅安慰張氏:“安心,一百斤的米袋子他能背起六袋子,還能跑路,一百多斤的□□不是問題,你等著做侯爵夫人吧。”
張氏臉一紅,說道:“母親,兒媳不是擔心這個……”
石梅頷首:“我知道,你怕老大受傷,不會,安心吧,這般時候,眾目睽睽,誰也不敢使壞。”
賈赦下場,首先考核弓箭,百步穿楊一氣合成,三發九支,擊落九枚拴在柳枝上的銅錢。
刀槍劍戟,賈赦選擇了搶。
賈赦首先選擇了一百二十斤的□□,耍完一套槍法,臉不紅氣不喘。
然後,賈赦增加了四十斤,拿起了一百六十斤的□□,再次行雲流水一般舞動一番。
賈赦耍完,一班狐朋狗黨歡喜的鬼哭狼嚎。
張氏激動的眼圈都紅了:“母親,夫君做到了。”
石梅頷首道:“剩下跑馬射獵,問題不大。”
張氏的心肝又提起了:“不知道……”
石梅道:“沒問題,沿途都有侍衛把手,我們府裡的斥候也在外圍,赦兒全身鎧甲,內穿金絲軟甲,隻要不是萬箭齊發,他頂多受個皮肉傷……”
石梅其實不敢保證,刀劍無眼。
但是,原著裡賈赦活的好好的,所以,這回應該是有驚無險。
申時正刻,號角吹響。
有意進入侍衛處,錦衣衛的勳爵子弟,還有想在皇帝麵前圖表現的皇室子弟勳貴子弟,都會參加射獵。
嘉和帝的最大的兒子已經三十六歲,最小的兒子才五歲。成年皇子似乎被三年前的廢太子謀逆案嚇得乖巧了。
十幾個成年皇子,都沒下場狩獵,一起陪著嘉和帝坐看勳貴子弟爭強鬥狠,搶奪進入侍衛處與錦衣衛的資格。
畢竟,勳爵宗室門第,除了嫡長子,其餘次子庶子,多數都是通過侍衛處錦衣衛,最次也是進入衛戍營熬資曆。
科舉入仕者鳳毛麟角。
今年據說侍衛處增加十名禦前侍衛,錦衣衛也不過增加二十名。
但是,報名參加選拔者卻有三百餘人。
石梅隨著貴婦們站在觀景閣上觀看兵部點兵。
但見旌旗招搖,烏泱泱的一大群。
勳貴馬陣的外圍,則是掌旗的侍衛,還有那些兵部監督點數的兵卒,攏共有千餘人。
狩獵之人與配套人員基本是三對一。
兵部衙役打罷三通鼓,烏泱泱的騎兵利劍一般射出去。
石梅沒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心肝亂跳,這若是被彆了馬腿,如何得了啊。
這一想,石梅心裡越發毛躁起來。
這樣一通騎馬狂奔,賈赦還記得叮囑,不跟同伴們跑散嗎?
不過想著金山充當賈赦的侍衛進了圍場,心裡又停當了不少。
參加狩獵的勳貴宗室子弟風掣電閃一般跑得不見蹤影之後,又到了勳貴夫人們聯誼的時間。
這一回石梅主動拜見了四王府八公府的誥命。
最終,四王府八公府都彙集到了北靜王妃的觀景閣。
不像民爵清貴眷屬的閣樓吊尾。
四王府的閣樓距離帝後的主樓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