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滅妻(1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4717 字 6個月前

石梅一愣:“哪個大姑奶奶?”

賴嬤嬤道:“毓秀姑奶奶?”

石梅愣了下, 終於想起這位毓秀是誰了,就是賈代善的長女,比賈赦小半歲,老國公夫人塞給賈代善的姨娘所生。

賈代善原本不準備把女兒按照文字輩排序。

大女兒叫毓秀。

二女兒毓慧。

三女兒叫毓婉。

賈敏其實叫賈毓敏。

上家譜的時候, 賈母要求把中間的毓字去掉了,跟兩位哥哥一樣從文字。

理由就是賈敏是嫡女, 自然與庶女有區彆。

這時候, 前麵三個的名字已經上了族譜,無法更改。

再者,賈代善因為那假賈敉的事情愧對發妻,同意花掉了毓字。

賈代善其實原本也給嫡女從了文字,隻是想讓四個女兒名字一樣, 這才中間添了毓字。

老妻不願意,也就依了。

如此, 榮府庶出的三個姑娘都從毓,嫡出的兄妹三個都從文。

石梅記起這一段改名之爭, 不得不佩服賈母的心眼多。

賈母對於庶女, 不打壓也不提拔,讓她們跟著自個姨娘混。

老國公夫人倒是心疼孫女, 隻可惜她自己個不認得字兒。被奪了管家權, 幾乎都不出門應酬, 怕人笑話。

但是,榮府四位姑奶奶在公中的份例是一樣的。

隻不過,賈敏有一個富婆母親。還請從宮中請了教養嬤嬤女先生回來特特教導她。

大姑娘二姑娘相差三個月, 兩姊妹隻比賈赦小大半歲,比賈敏卻大了九歲。

賈敏五歲啟蒙讀書的時候,她們已經要參加選秀,學習針線庶務。

隻有七歲的三姑娘毓婉,跟著賈敏蹭了女學。

因此,榮府的三姑娘四姑娘比較出色。

大姑娘二姑娘因為母親隻是丫頭,才華平平,不過認得幾個字。

但是,賈母不打壓,她們的姨娘又是跟賈代善自小的情分。

所以,大姑娘二姑娘雖不出彩,卻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待遇。

活的自由灑脫有尊嚴,不是迎春那種鵪鶉性格。

大姑娘與二姑娘跟王氏歲數相當。

當初賈母給大姑娘尋得親事,是史家的嫡枝庶出。

給二姑娘尋得親事,是王家的嫡枝庶出。

三姑娘比較出色,預備許給薛家的嫡出長子,做個富足的主母。

除開聯姻之說,其實賈母給庶女安排的親事很不錯,幾門婚事都在京都,娘家可以就近照顧。

但是,賈代善被姨娘們挑唆,或許也有彆的緣故,一夜之間推翻了賈母的決定,讓賈母在親戚間失了麵子。

從此不大待見幾位庶出的姑娘。

再者,賈代善仙逝,給兩個庶女都報了喪,但是兩人都沒有奔喪,甚至連書信也沒有。

因此,後來賈敏出嫁,石梅索性沒給兩人送信。

爹爹死了也不奔喪,妹妹出嫁更不會理睬。

石梅又何苦自取其辱!

石梅倒是有些奇怪,賈赦年底襲爵的邸報,最遲在今年年初傳到甘肅西安。

白家傅家竟然沒有上門認親,這就有些令人費解。

石梅想了下,對於大姑娘的境況真是不知道。

從前都是賈代善與她們書信來往。

石梅這時候已經梳好了頭發。洗手淨麵之後,出了內室。轉過小庭院到了旬日的起坐間。

楊氏已經等候多時了。

楊氏聽到腳步聲,就起身相迎。

石梅忙著擺手:“坐著,**辣的天氣,你身子也不好,讓人捎個信,我去尋你不就好了,何苦巴巴的趕過來?”

楊氏道:“侄兒媳婦剛接到的信件,我這一看啊心裡滾水煎熬一樣……”

石梅頓覺事態嚴重。

方才說了接到有關大姑奶奶的信件,這般形容,肯定是出事了。

石梅蹙眉:“難道毓秀出了事?她不是應該在甘肅嗎,怎麼到了東省地?”

楊氏說話就有些圖吞吞吐吐。

石梅就道:“我最不喜歡你們這種含含糊糊的態度,你既然大清早趕了來,必定有事,有事就說事兒,何必讓我猜啞謎?”

楊氏道:“這中間有些曲裡拐彎的消息,真是一言難儘。”

石梅道:“那就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楊氏道:“三年前,叔父病重的時候,白家親也受到了牽連被貶,失去了甘肅將軍的職位,一擼到底,回到漠北軍中效力。

克虜軍衛將軍可憐他,讓他做了個虞侯。隻是人卻失去了自由。

白姑爺卻因為搭上了甘肅衛所指揮使,娶了指揮使內侄女做偏房,留在衛所,升了千戶。

大姑奶奶從哪個時候起,就被排擠,失去了管家權。

隔年年底,偏房生了兒子,更加擠兌的大姑奶奶沒有站腳的地方。

饒是如此,恁是被安上了謀害庶子的罪名。被白眼狼打得的隻剩下半條命,霸占了姑奶奶的嫁妝,將母子三人遣送回了老家通化,任他們在那個小山村裡自生自滅。

今年春,大姑奶奶病重,自知不起,想到自己死了,一雙兒女無依無靠,留在那個苦寒之地,隻怕凍餓而死。

七月半,大姑奶奶放河燈,帶著一雙兒女從通化逃出來。躲躲藏藏,一個多月才逃到陪都。

珍兒與白將軍的公子交好,中秋節去街上遊逛,遇見大妹妹被客棧丟出來,兩個孩子跪地哭求。

珍兒聞聽夫人操著京都口音,這才注意,誰知竟然是大妹妹一家。

珍兒與大妹妹相認,將他們救回白將軍府。”

石梅按按頭:“等等等等,這個白眼狼跟陪都白將軍是什麼關係?”

楊氏心知這位嬸娘當初因為婚事跟叔父鬨得不愉快,沒想到竟然對姻親竟然陌生到這個地步。

忙著解釋:“白眼狼的父親跟這個陪都白將軍祖上是一個宗祠,不過出了五服。大姑爺的父親從前是叔父的手下副將,後來得了個雲騎尉的爵位,後來升任甘肅將軍。”

石梅有一點不明白:“春上赦兒襲爵,白親家若是冤枉了,總麼不見他來信求援?”

楊氏道:“應該是覺得沒臉見人吧,就在叔父去世的那年年中,白姑爺納了甘肅衛所指揮使的內侄女做偏房。

如今兒子都生了。還把大姑奶奶送回了原籍,他有什麼臉麵求援?

再者,他若求救,大姑奶奶的情況必定暴露,襲爵的是跟大姑奶奶一脈相承的兄長,隻怕伸手就能捏死姓白的崽子。

他自身難保,估計也是怕兒子出事。

誰知道,惡人天收,不用咱們動手,他兒子就倒黴了,丟了官了。

我猜測,姑奶奶是不是得知這個消息,怕一雙兒女落到白眼狼手裡,難以活命。

這才打定主意出逃。聽說是預備跟烏家聯絡,請烏家送他們進京求援。”

石梅問道:“既然是指揮使的內侄女,他為何丟了千戶?”

楊氏道:“擼掉大姑爺的是巡撫大人,還有,那個內侄女,其實跟王家兩個甄家表妹是一個路子。

這位千嬌百媚,這一挑唆擠兌,大姑奶奶根本不是對手。白家兩個老的也不是公正之人,故而……”

石梅心中譏笑,這樣的出身,這樣的來曆,隻怕這個白姑爺頭頂大草原了。

石梅問道:“大姑奶奶生了什麼病症可有說?”

楊氏道:“隻說人病得很重,什麼病症倒沒說,估計是珍兒也不清楚。”

石梅頷首:“這個事情我知道了,等下赦兒回府,我跟他商議,看他如何決定。還有大姑奶奶什麼態度,珍兒也沒說清楚。”

楊氏道:“大姑奶奶真可憐。當初在家,也是嬌滴滴的長大,竟然被個瘦馬欺負……”

石梅道:“你安心,既然珍兒已經跟她相認,她暫時是安全的,那姓白的未必會回去尋她母子。

再者,他們既然想向娘家求救,我再不會不管。無論如何,明天就會派人前往東省地,先把人接回來。

人命大如天,官司可以慢慢打。”

楊氏頓時落淚:“嬸娘諒解,不知道怎麼的,我最見不得人受罪,尤其是這些自小認得孩子,才二十七呢。

珍兒說,很可能……

我之前還在責怪她,叔父那樣疼愛她們,竟然一個都不回來奔喪,如今看來,隻怕個個都有苦衷吧!”

楊氏似乎怕石梅誤會,又道:“這也是叔父當初執拗,若是聽從嬸娘的安排,都在眼跟前過活,哪個敢這樣欺負,皮不揭了他。”

石梅順著楊氏的反應,腦海裡多了一段記憶。

楊氏進府的時候,滿眼陌生,毓秀毓慧這兩個隔房的小姑子十歲,對這個嫁進來的嫂子十分友善,讓楊氏在府裡多了一絲熟悉,有了一個了解府裡各人的窗口。

所以,楊氏對毓秀毓慧的感情有些特殊。

賈珍是兩府頭一個侄子,府裡幾個姑姑對她愛若珍寶。

這也是賈珍願意幫助毓秀,積極替毓秀尋找靠山的原因。

石梅並未因為楊氏過於熱心有所不快,反而心裡更加覺得楊氏此人可以交往。

她是一個知道感恩之人。

楊氏十分信賴石梅,知道她說了管必定會管,而且一定會管好,

楊氏告辭,石梅便吩咐琥珀:“讓小丫頭去二門告訴金大,讓大爺回家馬上來一趟。”

賈赦是南鎮扶司鎮撫使,掌管錦衣衛的法紀、軍紀。

擱在現在說,就是政委一樣的人。一支部隊沒有團長就會人心不齊,打不了仗。

沒有政委,照樣打仗。

而且,賈赦是新任官員,北鎮撫司是老油條,擠壓得南鎮扶司幾乎沒什麼權利。

不然,賈赦也不能上來就得個南鎮扶司鎮撫使。

說穿了,你若是沒本事翻身,就是個窩囊官。

賈赦雖然如今跟上官同僚勾肩搭背,你好我好。

其實,在錦衣衛其實沒有什麼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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