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與賈敏攙扶起身,衝著石梅再次告罪,這才坐下。
石梅道:“我雖不固守什麼傳男不傳女。
但是,有一點卻要牢記,這功法非血緣至親,不能外傳。
不是我們小氣,需謹防懷璧其罪。
且這功法也不是人人能夠修煉,得看根骨與機緣。”
如海忙著起身作保:“小婿省得個中厲害,請母親安心。”
如海言罷看著賈敏,滿臉寵溺隻要溢出來。
他並不因為妻子身懷絕技就惴惴不安,或者氣急敗壞,反而覺得與有榮焉。
賈敏也是滿臉嬌羞。
石梅算是對這一對安心了。
估計今後雷劈火燒,這一對大約也能堅持下去。
賈敏除了前來告知他們夫妻和好如初,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賈敏給迎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這人就是禮部右侍郎家嫡長子周鈺。
周鈺今年十六歲,已經取得了秀才功名。
如今在府學讀書。
這孩子曾經道林家請教過學問,跟青玉是朋友,賈敏也認得。
石梅道:“是那個周家?”
曾經有伯爵周家因為賄賂甄貴妃,後來被奪爵了。
這就是跟榮府有仇。
賈敏就笑了:“這事兒您放心,這個周家是江南大族,既可以說耕讀傳家,也可說是書香門第。
祖祖輩輩有人出來做官,他們在前朝就出過狀元,傳世三百餘載。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他們家還有一座私人書院,據說書院有一座書樓,裡麵的名家著作數以萬計。
許多江南的書生,以幫助抄書校對,從而換取借閱書籍的資格。
據說周家每一代,都會擇優選拔一位德才兼備的子弟,擔任鎮守書院的職責。”
石梅道:“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等下你親自告訴你嫂嫂,她必高興。
這般就剩下惜春丫頭了,實在不成,就在新科舉子裡麵挑選一位,也不需要家族根基,隻需是真正的耕讀人家即可。”
這話一出,如海便臉色一紅。
他知道這話嶽母是有感而發。
一時酒宴擺上。
榮慶堂上頓時熱鬨起來。
胡嫣然、水靈、葉筠、元春、迎春、惜春、探春。
再有表姑娘湘雲黛玉,都到榮慶堂坐席。
酒宴采取的分餐製,每人一張小條桌。
各自有丫頭伺候。
石梅不喜歡讓媳婦伺候那一套,張氏也有單獨的座位。
賈敏就讓把她的座位跟張氏擺在一起,兩人時不時相互奉菜,低頭交流,嘀嘀咕咕。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今日大太太張氏很高興。
翌日。
張氏就吩咐賈琮,讓他帶著賈璋跟青玉去城外跑馬。
賈琮覺得奇怪,這等事情一般都是他們自己約定,今日特特交代是什麼道理?
婚事尚未談定,張氏不願意透露分毫,免得壞了姑娘的清譽。
她道:“青玉想要參加武舉,想去城外練習,你姑母不放心,讓你看著表弟,成不成?”
賈琮隻好應了:“成,怎會不成呢,我隻是覺得吧,這事兒青玉自己跟我說不就得了,何須母親特特交代?
兒子總覺得這中間有事兒。”
張氏柳眉一豎:“我叫不動你呢?”
賈琮忙著拱手:“兒子遵命!”
然後,賈琮回來之後前來榮禧堂給母親請安。
張氏一問賈琮三不知。
張氏問:“今日有哪幾家公子參加?可認得新朋友?”
賈琮手舞足蹈:“今日可是見識了紫英兄的手段,母親,您聽過開口雁嗎?”
張氏道:“什麼意思?”
賈琮道:“就是那大雁剛好開口叫喚,你就刷的拉弓射箭,那箭頭正好射進大雁嘴巴裡……”
大雁是愛情的象征,作聘禮的大雁最後都會被放生,讓他們重新翱翔藍天。
張氏很不愛聽哪個去射大雁:“大雁好好的在天上,射它乾什麼?招你們惹你們?”
賈琮:不是我,是風馮家兄弟……
然後,賈琮知道完蛋了,本來想讓母親誇讚馮紫英武功好,結果弄巧成拙。
張氏卻道:“馮紫英應該不是青玉的朋友吧?青玉帶了哪幾個朋友?”
賈琮卻道:“青玉的幾個朋友騎馬射箭都不成,坐在馬上隻能讓人牽著馬走,我們忙著騎馬射箭比試,誰注意他們?”
張氏道:“你大姐夫也不會騎馬射箭,人家如今可是舉人了,明年會參加會試,你以後說話小心些。”
賈琮灰溜溜被懟回去了。
張氏找了賈璋來問話,也是沒注意青玉那幾個文質彬彬不敢騎馬的朋友。
賈璋滿臉慚愧:“母親,您要看誰啊,您給兒子交給底,兒子明兒盯著他。”
張氏氣惱,這八字沒得一撇,盯著人家孩子乾什麼?
張氏跑去跟石梅訴苦:“您說這兩下子怎麼這般笨呢?一丁點的事情都辦不好,氣死個人了。”
石梅笑道:“你的兒子不知道,哪個是笨的?
隻怕是你的心思被他們看的透透的了,他們不樂意,不然為什麼不提周家的孩子,特特給你推薦馮紫英?
他們喜歡馮紫英,馮紫英為人仗義,弓馬嫻熟,跟琮兒璋兒是一類人。”
張氏氣得磨牙:“這些兔崽子。
可是夫君與他二叔都很喜歡四妹夫啊?”
石梅道:“如海是探花郎,可不是一般的讀書人。”
張氏道:“這探花郎多大歲數才能得中?
隻說咱們府裡的幾位先生,哪個不是二十幾歲快三十歲了?
榜下捉婿,歲數相當的也少之又少,這可真是愁死了。
我就怕明年陛下一高興,又要選秀……”
石梅擺手:“這個且安心,三五年內不會重新選秀了。”
水陽還小呢,今年才八歲。
再過個五年,大約差不多要選秀了。
張氏卻不知道其中關隘,忙叨叨的去跟賈敏商議,哪一日親自看看那孩子。
賈敏就說:“那就等到第一場雪,我邀請侍郎夫人一家過府賞梅,那時候嫂子您親自看看,且不急,孩子還小呢。
我也沒說透,就是打聽一下他家孩子有沒有定親,她說讓我幫著留意。
嫂子願意,這門親事就能成。
嫂子看不上,咱們再看彆家。”
張氏道:“這可彆,這家就很好,彆家有合適的接著看,妹妹可要記住了,咱們家家可是有兩個適齡閨女呢。”
賈敏便給張氏一頂高帽子:“嫂子您真是賢惠。”
張氏道:“哼,你是沒遇上。”
賈敏抿嘴笑:“美得他!”
提起庶女張氏心裡並無波動。
如今青櫻就跟個丫頭一般,夫君都不看她。
幾個通房丫頭都成擺設了,成天忙叨叨不知道忙些什麼。
若非知道賈赦天天歇在軍營裡,張氏真要懷疑他外麵養了外室。
她在娘家說笑一般提起來,她爹就嗆了她,說是男人在外民奔波,不要無事生非。讓她安心守護家庭,相夫教子,孝敬婆婆。
鬨得張氏怪不好意思。
她真不是吃醋,就是想起賈赦父子經常不著家,念叨念叨。
這般著急相看,卻因甄貴妃與皇後的遭遇,
她心裡害怕,生怕迎春惜春也陷進去,這才焦慮。
莫說是迎春是親生,她不忍心,就是惜春,她也養了十幾年,已經當成親生了。
賈敏很佩服打嫂的賢惠。
林家沒有庶出,她不知道到了那日,她是什麼態度。
張氏這邊得了賈敏的承諾,如同吃了定心丸。
這年十月,葉箏與葉筠稟報石梅張氏,要回鄉祭祖。
葉筠要嫁人,很應該返鄉祭祖。
石梅與張氏自然不會阻攔,並且讓賈琮帶領護衛護送葉筠姐弟一行返鄉。
葉箏葉筠自然感激不儘。
張氏這裡吩咐人替葉筠姐弟與賈琮打點行裝。安排護院婆子丫頭。
賈赦回家給了幾張名刺,方便他們幾個路上使用。
榮府的族人親眷多來與葉筠餞彆。
賈敏卻也說了一個消息。
今年林如海肯定又要伴駕,無暇返鄉,聞聽葉箏姐弟返鄉,預備讓青玉與她們結伴,返鄉祭祖。
張氏聞言十分歡喜。
如此,青玉的護衛與榮府的護衛聯手,那又是一支匪徒也不敢打劫的大隊伍。
這日十月初十,榮府擺酒與葉筠姐弟踐行。
結果,胡嫣然在酒宴頭暈目眩。
石梅與她初略摸了下脈搏,吩咐請太醫。
王太醫進府確診,胡嫣然懷孕兩月。
石梅喜滋滋讓人分頭給賈政賈珠送信。
王氏這邊也得了消息。
王氏大喜,賈珠都二十四了,若不是史老婆子使壞,她珠兒早該生孩子了。
一般來說,孩子滿三月之前,不說破,隻限於本家知道。
然後,王氏這邊卻忙叨叨給王家送信,給胡家送信。
給胡家送信的卻沒有送給胡老太太手裡,被胡嫣然的繼母得了消息。
她繼母不知道怎麼想的,忙叨叨給胡嫣然送了粟稈、彩蛋﹑羊﹑生棗﹑栗果。
胡嫣然氣哭了。
石梅整個氣懵了。
孩子才兩月,娘家就送催生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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