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徜雖然等三年,早就心火如焚,真到跟,他又變得小心翼翼。
主要怕唐突明舒。
“餓嗎?要吃點東西嗎?”他道。
“不餓。”明舒搖頭——她不想吃,吃有味。
“渴嗎?”
“想喝口茶。”
陸徜便起身給她倒茶。
一時飲茶,兩人又直挺挺坐著。
“要不,睡吧。”陸徜建議一句。
“嗯。”明舒毫無疑。
一刻,兩人並排直挺挺躺到床上,百子被嚴嚴實實蓋到二人下巴。
“你累嗎?”陸徜翻個身,側向明舒。
明舒盯著床頂:“累。”
從天不亮就開始折騰,她能不累嗎?
“那你睡吧。”
陸徜邊說,邊伸臂搭在她腰間,規規矩矩地搭著。
明舒閉上眼——累是真累,她睡不著。
他的手臂有點沉,這被子有些厚,兩個人一起蓋著格外熱,直挺挺躺著不舒服……她能想到一百個睡不著的理由。
“怎麼?”陸徜察覺她急促的呼吸,問道。
“我睡不著。”明舒道,“你呢?”
“我也睡不著。”
“那咱們聊會吧。”明舒也側過身,麵向陸徜。
“聊什麼?”陸徜眼裡隻有她亮晶晶的眼,水潤潤的唇,身上有些發燙了。
明舒摸著簇新的百子被,想著如今的一切,有些感慨:“記得我們剛赴京時的日子嗎?點碗麵你還要把自己碗裡的肉都勻給我吃,住的是臨街的小閣樓,我占你的房間,你就得在樓竹榻上將就。”
那段時光,她記憶猶新。
陸徜把她往自己懷中按按,兩人湊得近些,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傳來,還是那股熟悉的香味,以前她在他手上抹過的淡淡桂花香,沁人心脾。
“你皮嬌肉貴的,那時我就怕委屈你。”他心不在焉回道。
“我哪裡皮嬌肉貴了?”明舒對這個詞有些意見,她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特彆容易適應生活的人了。
“連穿件粗布衣裳都把你磨出一身紅疹,還不是皮嬌肉貴?”陸徜抱緊她,唇輕輕點在她額頭。
提起這茬,倒是叫明舒記起一件事來,她仰頭,唇自他巴刷過,滿眼不懷好意的調侃:“我記得,你帶我去成衣鋪子買衣裳了。那是你第一次陪姑娘買衣物吧?把你那臉給紅的喲……”
說著她“嗤嗤”笑出聲。
“就算三年,那也還是我第一次陪姑娘買衣裳。”陸徜毫不避諱。
“你記不記得老板娘讓你摸料子,你就跟被刺蝟紮了似的縮手!”明舒越想越來勁,滿眼笑意,忽然間竟將衣襟扯鬆,“看,那件小衣,我還穿著呢。”
“……”陸徜的呼吸頓時停滯。
發現陸徜目光神情起了變化時,明舒才意識到自己做什麼。
已經來不及。
陸徜忽扣住她的手,沙啞道:“你還留著這件衣裳?”
明舒彆開臉,雙頰緋紅,小小聲地“嗯”聲。
她不僅留著,還特地在新婚之夜穿上。
“喜歡?”他又問她,唇已經徐徐落在她耳畔。
明舒被他問得整個人如同火燎,恨不能縮進被中去,隻剩兩聲嚶嚀出口。
“次,我再給你挑。”一語鑽入明舒耳中,未待她反應,陸徜已傾身而覆。
青帳落下,掩去燭色,隻餘細吟沉喘從帳中傳出,不曾掖實的青帳子被裡麵的人扭亂,很快,一方絲被並兩身大紅裡衣又從帳子縫隙中滑落地麵,床慢慢搖動起來,縫隙裡隱約可見的春/色無邊。
還有兩三句昵語。
“這小衣變緊。”
“該換了。”
“為夫替你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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