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工具拿出來不就能塞了?”
奚薇煩道:“那就查監控啊,看看我是不是空著手走的。”
“我怎麼知道你前兩天包裡有沒有帶工具啊!”
奚薇深吸一口氣,不想再和她爭執,自顧掏出手機:“喂,盧警官,我要報案,海岸花園這裡有個瘋婆娘汙蔑我偷東西,你最好儘快帶人過來,在我撕爛她的嘴以前。”
……
霍良深到陳皓家吃飯,上十六樓,電梯門一開,當即聽見走廊傳來激烈的爭吵。
“我四萬塊的包不見了,四萬塊,能立案吧?她能判刑吧?!”
奚薇冷笑:“你他媽查監控啊,有本事查呀。”
民警怕她們動手,擋在中間隔開二人,老盧拽住奚薇,忍不住提醒:“你控製一下,又想進局子啊?”
李太太一聽,發現天大的秘密般,尖細的手指幾乎戳過來:“原來她是派出所的常客啊,還敢說自己沒偷東西,我看你就是個慣偷!”
老盧愣住,自知失言,立即解釋:“她沒偷過東西,你不要胡扯。”
“你們知道個屁!她學曆都是偷的,明明初中畢業,資料上冒充大學生,簡直是個詐騙犯!”
奚薇攥緊拳頭,脖子通紅:“彆攔著我,走開,我今天要弄死她!”
老盧嗬道:“都給我閉嘴!”他衝著李太太:“什麼初中畢業,人家是清安大學中文係的高材生,這點我可以作證。”
李太太冷笑:“清安大學的高材生跑來做家政?你逗我呢?”
“我是警察,你說我逗誰?”
正在這時,李太太的老公李先生回來了。
“怎麼回事?”
經過民警交涉,雙方決定先到物業處查看監控視頻。
“肯定是她偷的,不然還有誰?”
說著,眾人進電梯下樓,奚薇看了眼霍良深,隻一眼,輕輕掠過,長長的睫毛壓下去,掩住了失去神采的雙眸。
十六樓終於恢複平靜。
霍良深隨陳皓進屋。
“大跌眼鏡啊。”陳皓搖頭笑了笑:“還有個成語可以形容我的心情,歎為觀止。”
霍良深默然片刻,問:“我記得奚薇確實考上了清安大學。”
“好像是吧。”陳皓咋舌:“你說她怎麼混成這樣?讀那麼多年書,千辛萬苦考上一本,學了四年,現在居然做保姆?”
霍良深聳聳肩:“七十二行都有狀元嘛。”
“是三十六行。”
霍良深置若罔聞:“我的意思是,每一行都缺精英,比如我家物業的保潔就做得一般,我正打算自己請一個阿姨。”
陳皓愣住,接著失笑:“什麼?你不怕那包真是她偷的啊?”
——
約莫晚上九點,隔壁傳來開門的動靜,陳皓忙出來叫住李先生:“怎麼樣,事情都解決了嗎?”
對方滿臉疲憊:“解決了。”
“東西是小阿姨拿的?”
“沒有,我嶽母昨天過來坐了一會兒,她走的時候我太太在睡午覺,拿東西也不說一聲,真是的。”
陳皓點頭:“那位小阿姨在哪個家政公司,我也想請鐘點工。”
“美潔。”李先生說著直歎氣:“好好的一個阿姨被氣走,我還沒見過比她乾活更勤快的,真可惜。”
陳皓隨聲附和,學他的樣子重重歎一聲:“是啊,太可惜了。”
回到客廳,看見霍良深正專注開紅酒,於是忍不住調侃他說:“怎麼,上學的時候她追著你跑,現在對你視而不見,心裡有落差,不舒服?”
霍良深覺得好笑:“我沒那麼無聊。”
“否則這算什麼?”
“一個正常人的好奇心。”
“你就貪玩兒吧。”陳皓把醒酒器遞過去:“一個便利店的收銀員,家政鐘點工,有什麼好玩的。”說到這裡停了下,莞爾輕笑:“不過話說回來,長得確實漂亮,比小時候有味道,以前嘰嘰喳喳太煩,現在性格很隱忍啊,你瞧她剛才的架勢……但不吭聲的時候吧,挺招人疼的,好像一碰就……碎了。”
霍良深對這種由本能**推動而產生的興趣感到輕蔑,但又無從否認:“的確,讓人有想象空間。”
“重點是漂亮吧,彆裝了,你不就見色起意麼。”
霍良深沒有辯解,心裡卻想,他見過的美色裡,奚薇還真不算頂級的漂亮。但陳皓有一點分析得很對,她身上有種一碰就碎的微妙特質,說實話,確實挺招人疼的。
霍良深對女人興趣不外乎那麼幾種,外表對應生理需求,最容易厭倦,性格與誌趣相投,可以持續更長時間,但深挖下去卻是兩顆質感迥異的心臟,無法貼合取暖,令人喪氣。於是他經曆過的感情似乎隻停留在激情的層麵,背後是巨大的空虛。
至於那種在同一個人身上永遠有新鮮感,甚至安全感,他覺得是個神話。
奚薇的出現確實帶來了幾分好奇,他希望這種有趣的滋味不要太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