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找我做什麼,有事嗎?”
奚薇打了個酒嗝,問:“我能進去嗎?”
霍良深說:“不太方便。”
她正想問為什麼,這時聽見浴室的方向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Anson,我的行李到了嗎?”
奚薇愣住。
霍良深回頭:“沒有。”
“那我先穿你的衣服咯。”
霍良深看著奚薇,沒有做答。
哦,她忘了,人家買保險套就是為了要用的。
“你這麼醉醺醺的跑來找我,該不會又受了情傷吧?”
奚薇垂著頭:“我隻是……想找個人喝酒。”
“是麼,那請進吧。”
她忙往後退:“不……不打擾了。”
霍良深嗤笑:“怕什麼,一起玩兒啊。”
她用力搖頭。
於是他愈發笑得嘲諷:“你不是說了,打發時間嘛,難不成真當我們在談戀愛?”
奚薇不爭氣的,眼圈兒酸楚,墜了滴淚。
是啊,她在乾什麼,為什麼跑來這裡,為什麼要賭他那一點點的真心?就因為受到蘇令城的刺激,所以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也能重新開始,也還有人疼愛她?
簡直大錯特錯。
就算那樣,她也來錯地方,敲錯了門。
霍良深冷眼瞥她:“彆告訴我又是為了你的前夫。”
奚薇摸摸鼻子:“抱歉。”
他冷笑:“你當我是什麼人?”
她張張嘴:“打擾了,我這就走。”
“不送。”
奚薇往電梯方向去,同時聽見他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真是可笑的一天,她太可笑了。
夜風吹拂,頭腦總算得到清醒,奚薇離開小區,準備穿過寬闊的馬路,到對麵去坐車。
可是這個點,哪兒還有公交?
她坐在長椅發呆,忽然傳來短促的喇叭聲,轉頭望去,奪目的光線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霍良深的車子停在麵前。
車窗按下,聽見他在裡頭說:“上來。”
奚薇呆呆的沒動。
他推門下車,親手將她塞進副駕座。
“安全帶。”
她仿佛沒有聽到這聲提醒,依舊直直地望定他。
霍良深臉色發沉,略不耐煩地給她係上。
“把頭轉過去,我隻是怕你在路上出事,彆這麼看著我。”
奚薇挪開了眼。
這時手機鈴響,他皺眉,接起來。
“喂。”
隱約可以聽見年輕女子的聲音,和剛才一樣,講的英文。
“明天/行李到了,你還是住酒店吧。”霍良深語氣溫和,但說出的話尤其刺耳:“免得我帶女人回去,你在那裡不方便,對吧?”
那邊又講了兩句什麼,他耐心應著,雙方都很冷靜,隨後通話結束。
車廂內一片死寂。
奚薇看不懂他的意思。
等到了她家小區,霍良深熄火,拔鑰匙,從容下車,也沒管她,自顧自地往裡走,仿佛是回自己家。
奚薇望著他的背影,緩緩放慢腳步。
他回頭,語氣冷淡地問:“磨蹭什麼?不是要喝酒嗎?”
她欲言又止。
“不歡迎?”霍良深揚眉,輕笑一聲:“那我走了。”
他果真原路折返,往車那邊走。
經過奚薇身旁,她抬起胳膊,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然後默不吭聲地,牽著他,回到自己家。
進了門,霍良深四下打量,心想不錯,比上次整潔得多,估計她這段時間在家太無聊,無聊到隻能打掃衛生,而且丟棄了不少雜物,空間顯得寬敞明亮,隻是客廳角落擺著一隻組裝失敗的椅子,大概耐心有限,裝不好就丟在那裡不管了。
倒也符合她的個性。
“沒有多餘的拖鞋,你穿我的吧。”
奚薇光著腳。
霍良深低頭看:“你家連多一雙像樣的拖鞋都沒有嗎?”
“我自己住,買那麼多乾嘛,浪費錢。”
打兩份工還缺錢?
霍良深不禁嘲諷:“你是真的吝嗇。”
奚薇把空調打開,天氣太熱,尤其這間房子西曬,悶得像個蒸籠。
兩個人坐在沙發裡,忽然間無言以對。
霍良深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倒顯得比她自在些。
茶幾上擺著香煙和打火機,他點了一根,挪過煙灰缸,略歪在扶手邊,看著她。
“說吧,剛才去哪兒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