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強烈不安的預感, 次日午後,霍良深驅車前往平奚,帶著禮品, 登門拜訪奚薇母親家。
開門的是高叔, 屋內隻有他一人, 看見霍良深,難免有些詫異, 隨後請他進客廳坐。
奚薇不在。
“她過年沒有回來嗎?”
“回來乾什麼?”高叔說:“按她的脾氣,大家以後應該不會再聯絡了。”
霍良深心想他們難道又發生什麼矛盾:“那您有她的手機號嗎?”
高叔搖頭。
“阿姨呢?”
她總要和母親聯係的吧。
高叔聞言愣了愣:“她媽媽兩個月前去世了, 你不知道?”
霍良深頓住, 心下大驚:“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腦溢血,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還是走了。”高叔垂著眼皮:“薇薇給她媽媽辦完後事, 我也沒再見過她,你來得正巧,過兩天我就搬家了,再晚一些你可能找不到人。”
霍良深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有點悶, 不太舒服:“阿姨腦溢血,怎麼不通知我?”
高叔攤了攤手:“薇薇說你們已經分開了, 沒有必要。我以為她至少會告訴你一聲的。”
沒有,她一個字也沒提, 真的夠絕。
霍良深不知怎麼離開的, 一路腦中紛雜, 煩悶又懊惱, 坐立難安。
她會去哪兒呢?就這麼消失了, 人間蒸發,不知所蹤……
回到清安,霍良深給陳皓打電話,不管他這個準新郎在忙什麼,讓他放下手裡的事,立刻問問高中同學,誰有奚薇微信的,幫忙聯絡一下。
沒過多久陳皓回:“大家已經和她失聯很久了,找不到人。不過你也彆太擔心,她這麼大的人了,自己會調整好的,說不定出門旅遊散心去了。”
聽完這話,霍良深不知為何,毫無緣由的突然發火:“她媽媽死了,還有心情旅遊?你不知道她之前做過傻事嗎?!能不能動動腦子,她要是能調整,至於變成那個鬼樣子嗎?!”
陳皓被吼得發愣,張張嘴:“你們已經分開多久了,還管她乾嘛?成年人不管做什麼選擇都得自個兒承擔,她又不是小姑娘了。”
霍良深正想掛斷,又被叫住:“誒,我提醒你啊,彆惦記奚薇了,碰上她沒什麼好事兒,陰陰沉沉的,離遠一點吧。”
霍良深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奚薇,但也用不著這麼貶低她。”
陳皓就笑:“你倒喜歡她,不也受不了逃走了麼,轉頭就和小菠蘿上床了,現在又找她做……”
沒等說完,霍良深掐了電話。
他繼續托人打聽奚薇的前老板、大學同學、大學老師,最後找到蘇令城。
從沒想過這兩個人還有交談的一天。
奚薇母親在醫院昏迷那段時間,蘇令城起初也不知情,直到下了病危通知,高叔才悄悄通知他。
等趕到病房外,看見奚薇趴在床邊抱著她母親,一邊流淚,一邊懇求說:“媽媽,我錯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再也不和你頂嘴,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求求你彆走。”
高叔也在哭,可惜一點用都沒有。
“辦完喪事她就消失了。”蘇令城說:“先前我找了很久,還報過警,盧警官說她沒事,但不方便透露行蹤,讓我不要打擾她。”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嗯。”蘇令城說:“她不想見我,估計也不願意見其他人。”
霍良深冷笑:“她一見你就想起過去那些事兒,當然避之不及。”
蘇令城略微愣怔,但沒有辯解什麼。
霍良深掛了電話,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煩悶,其實他有什麼資格諷刺彆人呢,他不也放棄了奚薇,丟下她,任由她自生自滅嗎?
把人找到又能怎麼樣,按她決絕的性格,斷得那麼乾脆,肯定也不願意見他的。
霍良深慢慢冷靜下來。
他在乾什麼?
知道她平安無事就可以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找她乾嘛呢,難道還要重蹈覆轍?
沒過一會兒,陳皓又來電,問:“怎麼樣了?”
霍良深淡淡地回:“沒事。”
“唉,我就說嘛。”陳皓笑歎:“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著急嗎?”
他有點煩:“人家家裡出事,我關心一下很正常。”
“我看你是怕有心理負擔吧。”陳皓直接懟他:“你是不是對她有過什麼承諾,比如不離不棄之類的。”
霍良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罵道:“我他媽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陳皓忙說:“你先彆發火,我是突然想起那誰,阿達,還記得嗎,他前兩年談了個女友,沒過幾個月就淡了,要分手,小姑娘不接受,吞安眠藥威脅他,好在人救了回來,之後又鬨著要跳樓,阿達嚇得跑到國外,躲了一整年才敢回來。”
霍良深眉間緊蹙:“什麼亂七八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提醒你,既然分了,最好彆再招惹人家,奚薇本來好好的,挺堅強,你跑去送關懷,倒讓她變脆弱了,這樣不行的。”
霍良深劈頭蓋臉一通罵:“你的意思是我幫倒忙嗎?既然你討厭奚薇,她脆不脆弱關你什麼事,值得這麼三番四次的警告我。”
陳皓喊冤:“我可是為你著想,你知不知道菲亞給我打過電話,詢問你跟奚薇怎麼回事。雖然她以前換男朋友比較勤,黑人白人我也數不過來……優秀嘛,追求者多,可她很少吃回頭草啊,這次下決心找你也不容易,估計動了真感情的,你彆傷了一個又傷另一個。”
真感情?菲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