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喜歡一個人、或者與某個人敵對,眼裡就看不到對方的優點,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一處是好的。看彆人成功,不去思考彆人為什麼成功,隻氣憤老天不站在自己這邊。對於自己,很多人同樣非常盲目,總覺得自己哪都好,自己做什麼都對,失敗了都是彆人的錯,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種盲目正是很多人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的原因。
李元嬰被魏征肯定了一句,高興得很,把魏征的教導聽得格外認真。末了,他又和魏征提起盧照鄰要拜的老師叫王義方,不知道厲不厲害,厲害的話他也想去見見。
聽李元嬰說盧照鄰要拜王義方為師,魏征便評價道:“義方清正方直,學問也不錯,眼下在弘文館任職。”
既是自己人,魏征也沒隱瞞。當初他看這王義方品行端方,學識不凡,還想將裴氏娘家的侄女說給王義方,但是王義方拒絕了,明顯不願攀附權貴。
李元嬰聽了,嘀咕道:“這有什麼,就算娶了,您也不可能給他走捷徑的!”
魏征噴起人來張弛有度,該誇李二陛下的時候也誇得很有水平,所以一直都沒噴出什麼事。但是他既然是李二陛下豎起來的標杆,就不能輕易倒下,絕對不能讓人抓到小辮子!
所以李元嬰覺得那王義方擔心攀附權貴什麼的完全是多慮了,魏征又不會給他以權謀私!
魏征瞪他。
李元嬰不吱聲了。
魏征趕他回去睡覺。
李元嬰和魏征那麼一聊,還真這個對王義方有了點興趣。他是要去封地,總是要有點藩佐的,雖然蕭師答應給他介紹點學生,但朝廷那邊不還得安排個長史之類的過來監督他、規勸他嗎?這剛正不阿的直脾氣,怎麼看都很適合當長史!
最重要的是,要是把王義方挖走,盧照鄰不得跟著他老師走?他可以順便拐帶一個小夥伴,一舉兩得,美滋滋!
李元嬰說乾就乾,回去後把《蒼頡篇》和《爾雅》找出來研讀了一番,挑出幾個角度刁鑽的疑難問題備用。回京之後,他屁顛屁顛地跟在盧照鄰屁股後麵去拜會王義方。
盧照鄰雖覺得李元嬰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奇怪,但也不介意與他結伴登門。但很快地,盧照鄰後悔了,因為李元嬰規規矩矩地跟他進了王家的門,接下來就開始放飛自我,和王義方討論得熱火朝天。
李元嬰一點都不像是臨時抱佛腳的,提的問題既有深度又有廣度,連盧照鄰乍一聽都覺得一臉懵逼,還是王義方逐一解讀之後才看看聽懂。
盧照鄰覺得有些羞赧:比起他這個來拜師的,李元嬰更像求知若渴的好學生怎麼辦?
好在李元嬰問題問完後就消停了,乖乖坐在一旁看盧照鄰拜師。
王義方知道盧照鄰是曹憲介紹過來的,又是範陽盧氏的子弟,自是不會拒之門外,爽快地收了這個學生。
李元嬰又屁顛屁顛地跟著盧照鄰走了。
走出大門,李元嬰還和盧照鄰誇:“你這老師不錯。”有的人自己飽讀詩書,能教給學生的卻很少,像蕭德言那樣善於引導、善於教人的終歸是少數。雖才見了一麵,李元嬰卻覺得王義方是會教的那一類!
盧照鄰點頭。
兩個人在天街分彆,一個回了房家,一個回了宮。李元嬰回宮後徑直去尋李二陛下,和李二陛下說起自己相中了一個長史!
既然盧照鄰已經拜師了,可得抓緊拐走他老師!
李二陛下聽李元嬰這次不僅提要去封地,還把長史都挑好了,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讓他滾出去。他說道:“你說說,你相中誰了?”
李元嬰說:“叫王義方的!老魏和我說,他曾經想給他和裴家做媒,他給拒絕了。這脾氣多臭多硬啊,當長史正適合!有個這樣的長史,我要是做點不該做的肯定會被他挑出來上報!”
李二陛下被他氣笑了:“你就不能不做不該做的嗎?”
李元嬰道:“我怎麼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說術業有專攻,這該留給專業的乾,長史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李二陛下道:“行了,我心裡有數。”
李元嬰聽李二陛下沒再說不讓他去封地,心中暗喜。果然出了國子監,去封地的事就有希望了!他也不多留,說完了長史人選就跑,堅決不招李二陛下煩。
李二陛下看著李元嬰歡快跑走的背影,擱下手裡的折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長孫無忌老來說得提防李元嬰著實是多慮了。要是給這小子當皇帝,說不準沒三天他就鬨著要退位讓賢!
不,三天太久了,大概過不了夜!
宮裡風平浪靜,房玄齡家卻不怎麼平靜,主要是盧氏聽盧照鄰說今天是和李元嬰一起去拜訪王義方的,氣得肝疼。房玄齡回來後,盧氏和他說起這事還氣憤得很:“我都已經讓照鄰避著點他,怎麼還是讓他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