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章(1 / 2)

第二天一大早,鹿念醒的竟然很早。

南蕎喜歡起霧,尤其是清晨的時候,朦朦朧朧的,她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床單被子都已經被換了。

昨晚記憶片段支離破碎的湧進了腦海,她記得自己大哭大鬨了一場,還逼著他表白了,換著花樣折騰他,然後……

鹿念,“……”

她環顧了房間一周,旁邊的被窩也已經空了,摸著沒有餘溫,似乎已經起了很久了。

去哪兒了?

鹿念從床上直起身子時,屋門正好打開,外頭清晨的陽光落入。

男人身形修長,他已經洗漱好了,換了衣服,應該是洗過澡了,一頭乾淨的黑發,肌膚如玉,越發顯得人挺拔清寒如鬆。

鹿念還坐在床上,黑發披散在雪白的肩頭,她愣愣的看著他。

昨晚不是做夢吧,表白後,稀裡糊塗,就……

想起那些朦朧的片段,他那時的模樣,她臉也不由得紅了紅。

昨晚即使在床上,他也一直很拘謹隱忍,不過真的……很敏感。

見她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大眼睛烏落落的,似乎在想什麼很深遠的事情,他抿了抿唇,站在原地。

發生了那事後。

他想了很多。

現在,怕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會是想反悔,要收回昨天的話,叫他都不要當真。

可是沒有。

鹿念回過神來了,她從床上跳下來,聲音很明快,“你怎麼起那麼早,吃早飯了麼?”

他垂著眼,“……沒有。”

“你想出去吃?”他終於問,“還是我買回來?”

他剛在外麵看了一圈,把附近大概搞清楚了,這些年,南蕎到底還是有些變化。

鹿念想了想,“那出去吃吧。”

她剛起身,忽然想起,自己什麼都沒帶,好像都留在秋瀝家了。

她有些尷尬。

男人沉默的把購物袋放在了她旁邊的桌上。

是她需要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

鹿念,“……”

和秦祀相比,她的生活能力,真的就無限趨近於零。

南蕎是個小鎮,自然沒有什麼大餐可以吃,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很講究這種的人,鹿念當了十多年大小姐,吃多了精心製作的各種餐點,對這種鄉野街頭小吃,反而格外喜歡一些。

總覺得他一直在看她,可是,仔細一看,似乎又沒有。

杯子裡的豆漿是溫的,溫度正好,他記得她不喜歡吃蔥花,筷子掰開,已經給她細心挑好。

這無微不至的服務。

“沒必要那麼小心啦。”鹿念真摯的說,“昨晚,我不累的。”

他耳尖紅透了。

緘口不語。

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鹿念知道他臉皮薄了,見他這模樣,心裡忍不住癢癢的,想逗,不過看著這是在外麵,人來人往,知道他這性格,於是歎了口氣,隻能把這心思暫且收起來。

他站起身,給她拿醋瓶子遞過時,黑t領口往下滑落了些,鹿念忽然一眼看到了一處。

是他的鎖骨,被她咬出的印子,不很深,卻也不算淺,在那片白皙如玉的乾淨肌膚上格外明顯。

她知道,藏在他衣服下,更下麵,更私密的地方的痕跡,隻會更多。

她一直特彆喜歡那顆嫣紅小巧的美人痣,他鎖骨又長得好,那裡也敏感,鹿念昨晚就格外多疼了疼那兒,他的反應也讓她格外喜歡。

她就忍不住問了,“疼麼?”

他手指僵了一下,似乎沒搞清楚她在問什麼。

“我咬的。”

秦祀,“……”

他差點沒失手把湯碗打翻。

鹿念彎著眼,終於決定再不逗他了。

可能還需要一個慢慢的適應過程吧。

反正日子還長,來日方長。

外頭嫋嫋,霧光朦朧,南蕎山水風光確實無雙。

吃過早餐。

雖然挺想就這麼優哉遊哉,繼續在這裡和他一起逛逛玩玩,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需要處理的事情。

鹿念猶豫了很久,還是打通了秋瀝電話。

趙雅原和秋瀝現在已經到了南濱。

“現在情況怎麼樣?”她問。

秋瀝聲音都輕鬆了很多,“還是沒檢查出什麼,但是雅原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醫生說,要多休養,多去外麵呼吸新鮮空氣,保持良好的心情。”

可是趙聽原和蘇清悠不解決掉的話,會一直是個隱患。

掛斷電話,秋瀝說,“念念打來的。”

趙雅原這段時間很消沉,他,“嗯。”

“和那人在一起?”

秋瀝隻能點頭。

他長出了一口氣,語氣裡帶了自嘲,“我是不是很沒用,把自己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甚至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需要你們把我從家裡救出來。”

秋瀝都看在眼裡。

其實,當年,趙雅原羽翼未豐,雖然身體不好,他從小大抵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和鹿念的婚約被全家人阻撓,被秦祀半路橫刀奪愛,一個以前他從未放在眼裡的競爭對手。

隨後,他什麼也沒說,卻硬逼著自己快速成長,原本他身體底子就差,消耗過度,被趙聽原和蘇清悠半路暗算,他精神消沉,陷入了自暴自棄,甚至都懶得再自救。

那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不止是因為鹿念,更多的,是因為是那件事情,□□裸的暴露了出來,他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麼自由,而也隻是個受製於家人的提線傀儡。

和那個姓秦的男人說的一樣。

秋瀝勸道,“沒有那麼嚴重。”

“小雅,你得振作點。”他歎氣,“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

*

掛斷了電話。

鹿念蹙著眉,神情有些憂愁。

趙家的事情,蘇清悠和趙聽原不解決,對於趙雅原而言,始終是個□□,一直跑在外頭也不是個事。

她看到秦祀。

她完全相信他,也很願意向他尋求幫助。

但是,趙雅原對他一直有抵觸情緒,半點不願意接受秦祀的幫忙,方燈其實是以她師兄的名義過來幫她的,但是,她和秋瀝還是斟酌著沒把方燈的另一個身份告訴趙雅原。

鹿念也有些理解,畢竟,她和趙雅原那個曾經的尷尬婚約,現在是橫亙在他們三人心中的刺。

他放下手機,忽然說,“趙家出事了,趙權在家發了很大一通火氣。

趙權?

她忽然想起,那是肯定的,趙權畢竟當晚直接目睹了那件事情。

男人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沉磁,格外好聽,“趙如瀾和江文茵還在東南亞談生意,想毀他們約的原材料廠,剛接受過一筆來自陸執宏的投資。”

他說,“昨天,陸執宏來南蕎,是在趙大那裡收到的消息。”

鹿念聽得有些暈,把這三條連起來,她眼睛忽然一亮,“他們都勾結起來了?趙家原材料廠的事情,其實也是趙聽原他們指使的?”

她越想越覺得對,杏眼亮晶晶的,“一定是這樣。”

“那麼說,我們再不用插手,直接讓趙家人自己注意到就行,從叫趙叔叔他們去查那個蹊蹺的原材料廠開始。”

畢竟,現在趙權還沒死,趙聽原根基不穩,離原劇情裡,趙雅原被囚禁的時間還差著快兩年。蘇清悠娘家並沒法給她什麼支援,趙聽原能力不足,現在正是根基不穩的時候。

如果他們可以提供有力的確切證據,讓趙家人看清那兩人的險惡用心,就能直接借力,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她越想越覺得ok。

“我是不是很聰明呀?”她問秦祀,有些小得意,女孩眸光盈盈,顯得格外靈動俏皮。

男人淡薄的唇線弧度淺淺揚起,什麼也沒說。

鹿念說,“我聯係雅原,把這個意思告訴他。”

他臉上淺淺的笑意很快消失了,站起身,沉默的去收拾行李。

鹿念,“……”

每次,隻要她主動去接觸趙雅原,他都會不高興。

即使他們之間都有過昨晚的事情了,她也已經說過喜歡他了。

“隻是朋友。”她歎了口氣,“我對他沒有那種感情。”

她嘀咕道,“你看,我又不會幫他那樣,昨晚……”

她比劃了一下,話裡話外暗示十足,他臉一下紅透了,腳步也亂了。

鹿念在身後環住他,在男人清挺寬闊的背脊上蹭了蹭,舒服的呼吸了一口他的氣息,感覺他背脊發僵,似乎對她這種肆無忌憚的親昵還有些無所適從。

“還害羞。”鹿念聲音裡帶著笑影。

他們之間都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了,還害羞什麼。

打電話通知趙雅原後,他們在南蕎附近玩了一圈,不慌不忙,也不急著趕什麼、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住在一起也這麼久了,倒是真的,好像還沒這這麼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鹿念問,“你公司怎麼辦?”

“已經都交給鳴鴻他們了。”他說。

他已經提前把這些部署好了,接下來的十天都是假期,可以留下,隻陪著她。

助理打電話過來告訴他,陸執宏已經接受了所有條件,自願被監督,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鹿念麵前。

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他想起那晚上她哭的模樣,決定暫時不把這事情告訴她。

因為年少時的經曆,秦祀辦事細致,生活能力很強,他不喜歡人跟著,所以,這段旅程隻有他們倆,他把一切事情都給她做好了。

很早之前,從他們的少年時代開始,鹿念就一直覺得,似乎沒有他不會做,做不成的事情。

雖然話少了點,但是,他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非常稱職的男朋友,這幾天下來,她被寵成了個巨嬰,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

雖然她覺得自己之前當大小姐的時候也挺巨嬰的。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也可以讓她做一點的。

他垂著眼,“不願意麼?”

能這樣照顧她,給她做這些事情,看她依賴他的模樣,雖然恥於提起,但是,這能讓他心理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鹿念,“……”好吧。

其實她挺願意的,隻是覺得是不是會有點太麻煩他。

但是轉念一想,秦祀是她男朋友,是她男人,她依賴一下子,也很正常,於是忽然又心安理得起來。

來這裡這麼久了,她其實也是第一次,終於可以放下隔閡,全心信任依賴一個人。

感覺真的很好。

回到安城,他們剛落腳,秦祀接到明哥電話。

“黃毛老婆生了,一個胖小子,你們前幾天跑哪兒去了,電話也打不通。”明哥在那邊的聲音很興奮,“趕緊來看,記得包個大紅包。”

秦祀的假期沒結束,鹿念也暫時沒事。

“生了麼?姑娘還是兒子?”鹿念興奮,赤著小腳丫,爬上沙發,從旁攀上他肩,過來湊著聽。

明哥美滋滋道,“念念妹子也在啊?是個俊小子,比黃毛那樣子好看多了,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明哥說,“那你們今晚就來吧,就在黃毛家,他老婆孩子都已經出院了。”

果然。

黃毛紅光滿麵,他年紀還沒多大,無父無母,沒個親人,現在一下,老婆孩子都有了,有了個為之奮鬥的家,幸福感更是倍增。

小寶寶臉兒紅紅的,除了哭,暫時還什麼都不會,看著卻就是可愛,哪裡都是小小的。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一個?”明哥見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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