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吹出冷氣,發出輕輕的響聲,客廳裡格外安靜涼爽。
窗簾垂著,隻有他們倆人。
倆人這樣膩在一起,倒是也不顯得熱。
不知道彆人談起戀愛來是怎麼樣的,但是鹿念很喜歡和他親近,尤其喜歡試探摸索著,看他的各種反應,她從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和男人這麼親近過,隻覺得處處都是新鮮感。
他唇形很漂亮,薄薄的,顏色很淺,隻在接吻後,會變得潤澤,格外勾人。
他們接吻,每次都是鹿念開始,最後不想結束的,卻都是他。
結束後,秦祀沒鬆手,依舊輕輕摟住了她的腰,動作不重,什麼都不說,但是顯然,是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鹿念於是也就遂了他的意。
沙發不窄,躺下他們倆人依舊有些擁擠,鹿念半坐在他懷裡,小腿輕輕纏著他。
她也不想走,也不想動。
看著時間還早,他又難得主動求歡,於是決定再稍微膩歪一陣子。
她拿遙控開了電視,裡頭正好在放一檔子綜藝節目。
鹿念隨便看了幾眼。
忽然就覺得,還是自己身下男人更好玩一點。
她仰起臉,在他漂亮的唇上親了親,隨後,順著清瘦的下頜線緩緩往下滑。
忽然之間,她咬住了他喉結,小手也不安分遊移。
身上要害忽然都被製住,他白皙的肌膚上,剛褪下去一點的紅暈,飛快又蔓開。
她手被猛然按住。
他紅著耳尖,把她小手挪開。
鹿念,“不是你主動想要的麼?”她挪了挪身子,問的天真無邪。
他垂著眼,嗓子很啞,忽然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鹿念,“這麼心急?”
現在談正事的場合麼?
見她一直沒回複,他麵頰溫度稍微冷了下來,側臉看向電視屏幕,語調淡淡,“你說過。”
說過願意和他結婚的。
是想反悔?
不想和他結婚?果然隻是想玩玩而已?
“不會反悔啦。”鹿念現在偶爾也能看出他在想什麼了,她歎了口氣。
這男人真的很難養,敏感又高傲。
他指尖略微鬆了鬆,神情恢複了正常。
她彎著唇,忽然粲然一笑,笑得有些壞,“你這麼急著結婚,是趕不及想做壞事了麼?”
他僵了一下,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在感情方麵,秦祀其實是相當傳統又保守的男人,臉皮很薄,在□□上半點放不開,慣常壓抑自己的**,寧願忍著,也不會主動求歡。
可是等她稍微挑起一點火,又比誰都主動熱烈。
“而且……以前我看彆人的求婚,燭光晚餐,求婚戒指,還要給女朋友單膝跪下,說‘我愛你,可以嫁給我嗎?’”
“你這個算求婚?連我的名字就沒叫。”鹿念掰著手指,一個個算。
她歪著腦袋,“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在和你在談合同呢,不過是在家裡沙發上談。”
鹿念說,“你剛就像在問我,‘合同什麼時候簽’”
她模仿他平時冷淡的語氣。
秦祀,“……”
“我記得,上次在彆人家婚宴時,你和我求婚。”鹿念說的慢悠悠的。
一提起那次堪稱糟糕透頂,最後還被拒絕的求婚,他僵住了,緊緊抿著唇,很是難堪。
“說的什麼來著,‘你就這麼饑不擇食?’”
“……我饑不擇食?”她若有所思,在他身上動了動,夏季衣裳輕薄,倆人肌膚直接相觸,“可是我現在……”
她現在在吃的人,是誰啊?
他覺得格外羞恥,一句話也答不上。
鹿念心裡笑開了花,準備繼續逗逗。
他卻垂著眼,忽然說,“……你給了那幾個男的聯係方式,還和他們聊天。”
他記性很好,那一天的每一幕都記得很清楚。
還反駁起來了?
她什麼時候給聯係方式了,不過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難道真是覺得她饞那幾個臉都記不清的男人的身子?”
“在你眼裡,我難道就是那麼急色的人?”鹿念很嚴肅,直起身子,義正辭嚴的譴責,“隨便逮住一個都可以麼?”
“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急一點?”她問。
秦祀,“……”見他一直不答。
鹿念跳下沙發,假裝生氣,再不理他了。
他想親親她麵頰,也被她躲開了。
男人手指僵住了,他從身後摟住了她,已經繳械投降,閉了閉眼,啞著嗓子說,“是我。”
鹿念,“你什麼?”
他咬著牙,“是我急色。”
是他齷齪,對她有了那麼久的非分之想。
鹿念心裡簡直笑開了花,她彎著唇,覺得自己簡直愛他這模樣到了心窩,她重新和他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依舊坐在他懷裡,親親密密。
他被她弄得很難受。
可是,這種難受之中,似乎又有一種忍受了多年後,奇異的滿足感覺與歡愉,她給他帶來的所有感受,他都愛,都甘之如飴。
男人眼角紅著,壓抑著自己,由著她擺弄,肆意折騰。
他很早熟,對男女之事了解得很早。
隻是見的多都是齷齪的交易,甚至從沒見過正常的男女感情,對這件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
而少年時代,所有的肖想對象都是她,他那時隻當是褻瀆,把這當成羞恥絕望的妄念,恥於對任何人提起,壓力最大的那段日子,他甚至去過她曾睡過留下氣息的床……這些瘋狂又羞恥的事情,他死也說不出口,誰都不知道。
那時的他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鹿念坐在他腿上,手指繞過他後頸,在黑發裡撫弄著,肆無忌憚的親近著他。
桌子上放了冰鎮的桃子酒,她喝了一口,又去吻他,唇齒間彌漫著清冽的酒味,和桃酒的甜香,回甘綿長。
“不收起來一點?”鹿念說,稍微動了一動。
“你好色啊。”她湊到他耳邊,悄悄地說,聲音很小,軟軟的,又甜,似乎還帶著一股桃子酒的味道。
他無地自容,臉紅到了耳後根,又舍不得再鬆手。
逗他真的太好玩,看他的每一個反應,似乎都很有新鮮感。
她想起,終於提起正事,“下月,我有驚喜想給你。”
“什麼?”
她卻不再說,隻是笑,“反正,你應該會很高興。”
電視裡正在放一檔八點檔電視劇,鹿念覺得有些困了,隨意看著,忽然想起一件事,麵上笑容緩緩消失,“我爸爸的事情……”
“他暫時不會回來。”他說。
陸執宏被永遠從安城趕走了,他怕她覺得自己自作主張,所以話留了餘地,“你想去看,隨時可以。”
鹿念輕輕出了口氣,“他沒有我,估計會過得更好。”
陸執宏對她的態度,已經讓她徹底寒心,而且也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陸執宏對她根本沒有半點父女親情,他更喜歡的,是錢,權力和地位。
她也已經仁至義儘了。
那天在南蕎後,和陸執宏吵完那一架,她能感覺到,陸念最後殘餘的一絲執念與感情都已經離開。
她徹徹底底是她了。
對陸執宏,也再沒有一絲富餘的感情。
*
《黑白》的出版計劃一切順利,編輯已經拿到了樣書,於是打電話和鹿念約時間,想上門給她看看,再麵談一些事情。
鹿念這天下午正好有空。
於是,就定了這個時間。
這一代都是高檔彆墅小區,胡如初按著鹿念給的地址找過來,在下麵停車,邊走邊感慨了一番,不料她住這麼高檔的地方。
不過,想想她現在畫稿的費用,這次即將拿到的新稿費,胡編又釋然了。
也是個小富婆了。
能買到起這裡的房子。
“念念?”她按響了門鈴,門很快打開,露出了一張雪□□致的麵孔。
“是的。”女孩彎著眼笑,打開了門,“來。”
因為合作的關係,她們在網上聊得很多,這倒是第一次見麵,
因為鹿念一直不鬆口簽售會的事情,胡編輯一直以為,她可能樣貌平平,這次真的驚豔到了,生活裡很少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還難得有種格外清純,不諳世事的氣質。
像是一直被人保護得很好,所以還留著一分孩提時代,少女的天真嬌憨。
也怪不得能畫出那種漫畫。
“這是《黑白》的樣書。”胡編從包裡拿出樣書,“念念,你看看,這次印刷效果很不錯。”
鹿念接過。
新書,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油墨香。
她多年前,執筆畫下的,一幅幅場景,都躍然紙上。
那時,她格外孤獨,少女的愁思縈繞著她,怎麼也解不開,所以隻能都傾注進了畫筆裡。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
這隻是第一冊,小開本的漫畫,並不厚,加上她對這些畫麵都爛熟於心,所以很快翻完。
“真的做得很好。”鹿念說,輕輕合上了書頁,“謝謝你們。”
“大家都挺用心的。”胡編說,“畢竟都想要個好銷量,開門紅嘛。”
她拿出了一摞子信,“這都是你讀者寫的,大部分是《黑白》的粉絲。”
因為鹿念從沒有留過自己地址,所以有些想寄信的粉絲,都直接寄給《黑白》編輯部的。
現在這個信息化時代,很多人都會選擇直接給她網上私信,還能不嫌麻煩親筆寫信的人,感情都很真摯。
“讀者很想讓你辦簽售會。”胡編忍不住,又說服起來。
“你看你,長這麼好看!”
“畫工也好。”
“為什麼不辦一場?”她說,“我們配合宣傳馬上可以跟上。”
鹿念沉默了,這次卻沒有一口拒絕。
胡編看到了希望,眼睛發亮,忙想繼續下去。
門口傳來動靜,似乎有人進來。
見到進門的男人,胡編呆了一下,隨後,拿詢問的眼光看向鹿念。
“是我男朋友。”鹿念說。
秦祀在外人麵前話少而冷淡。
他安靜的站在那,看向鹿念,。
“等我,我在聊工作,過會兒再陪你。”鹿念站起身,比劃嘴型。
他看到了,無聲的同意了。
主動去了書房,給她們留出了空間。
男人個子高挑,身姿修長筆挺,有雙清淩淩的漂亮鳳眼,氣質很好,隻是顯得很淡漠,格外難以接近。
胡如初摸了摸下巴,總覺得看著很眼熟。
“是不是?”胡如初眼睛忽然一涼,“那誰那誰!傳說中的原型?”
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