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誰心裡也沒想著放下仇怨,以及讓彆人放下仇怨。
不多時,宴會開始,開始彈琴做歌。
也許是因為李牧將軍長期駐守北地的原因,並沒有歌姬優伶唱著常聽的《桃夭》《關雎》,二是青年士兵用雄厚而清亮的聲音唱《擊鼓》《小雅·六月》《清人》,彆有一番鏗鏘之美。
明夷坐在角落裡飲著蜜水傾聽。
因為周圍坐了姬丹、嬴政這兩個不討喜的他國質子,沒有什麼人走過來閒聊搭話,倒是難得寧靜。
突然,不遠處的主席上傳來一陣喧囂之音。
一個寺人匆匆忙忙跑過來,走到子陽麵前俯身說道“將軍之孫左車突發疾病,還望醫者前去診治。”
子陽一聽,飛快向那邊走過去。
因為這個變故,原本熱鬨的宴會開始散場,不少賓客們都朝那邊擠過去觀看情況,
嬴政扭頭凝望片刻,對身旁的姬丹說道“我等也去。”
看見人都走了,明夷放下青銅樽,也隨著人流去往病人那邊。
子陽與最中間的病人被圍得密不透風,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緊張的看著一個小孩狀況,周圍兩個麵容相似的青年一左一右扶著他手臂安慰。
人太多什麼也看不見,明夷沒興趣辛苦穿過人群擠到最裡麵,踮起腳尖看了幾眼後,就靠在不遠處一棵大樹邊上等待子陽出來。
沒想到片刻後嬴政走過來,冷漠的說道“子陽治病需要一個放著藥物的箱子,勞煩姝女去帳篷中拿一下。”
明夷略帶狐疑上下打量他一番,略帶狐疑的微笑問道“公子為何不親自去拿,反而舍近求遠?”
少年垂下漆黑寒冷的眼睛,平靜說道。 “秦趙血仇,趙人怎會允許我進入他們帳篷。”
這個理由也算說得過去……
除卻今日擺在沁水草地邊上的竹席案幾,一旁還有被細麻布圍起來遮擋視線的幾座帳篷,內裡陳設精致,以供女眷談笑風生。
這裡本當守備嚴密,隻是現在大部分士兵和仆役都被前麵吸引住了,一路走來,反倒沒人出來。
嬴政帶著明夷走到其中一座麵前,掀開遮擋的簾幔,指著正中放在彩繪漆案上的一個小巧箱子說道“子陽說就是那個箱子中存放藥物,你拿去給他。”
說完後,他便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
一直走到被細麻布包圍的出口處,嬴政才站立不動,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等待了幾秒,眼睛中才露出一點冰冷笑意。
不知是哪個士兵拋下了青銅戈,正巧落在腳邊,嬴政撿起來,放在手裡掂了掂,緊接著猛然出手,將戈扔到了帳篷旁一個略有破損的半空石鼓上。
“叮當!”
振聾發聵的聲音擴散開來,震得人耳膜鼓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嬴政頭也不回的離開。
聽到石鼓聲音,正在憂心孫兒病情的李牧將軍猛然抬頭,神色頓時一厲,大踏步向帳篷走去。
兩邊的部下士兵緊隨其後。
救人如救火。
帳篷內,明夷拿起那個小巧玲瓏的箱子就匆匆向外走去。
箱子並未上鎖,一個不慎,箱子蓋便與箱身分離,一幅圖畫卷軸滾落在地,散開露出上麵的內容。
黑暗的帳篷內並沒有點燃油燈,明夷順手撿起,眯著眼睛盯了幾秒後才看清,緊接著目光凝固。
不大的卷軸上,山川河流被五彩絲線繡製的清晰可見,九原、高闕等平原上的草場、水源、長城走向,甚至胡人分布都有標記。
這種東西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明夷臉色巨變,立刻將卷軸卷好塞入箱中,想重新放回案幾上轉身離開。
下一秒,石鼓的聲響驚天動地傳來。
牛皮帳篷門口的帷幔被一刀劈開,明亮的天光瞬間照入黑暗帳篷內。
明夷還沒來得及一眨眼,一個身著玄黑色鎧甲的精悍士兵便乘風破雲般一躍而來,手中長刀出鞘,架在了帳篷中她的脖子上。
刀鋒如雪般寒冷、冰涼。
緊接著,李牧龍行虎步而來,顧盼之間不怒自威。
他大手一揮,十二個劍術高手齊齊拔劍,劍光上下左右同時揮來,將明夷全身各大死穴全部封死。
隻需一動,她便即刻身入地獄。
“你是何國細作?”李牧神色威嚴地沉聲問道。
手中還提著箱子,維持著將箱子放回彩繪漆案這一動作的明夷眼前一黑。
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開口,隻化作一句心聲——殺!了!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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