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體內橫掃。每運轉一周天，新的元素就融入得更快，也融入得更多，漸漸取代了原本的內力，變成另一種性質的氣流。 煉瑤不由暗自疑惑，這還算是內力嗎？ 隻是她沒有疑惑太久，經脈漲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她忍不住全身顫抖。她感覺已經到了極限，原來的期待又轉而變成了忐忑。 這樣繼續下去，到底會是自己所期望的突破，還是暴體而亡？ 隻是無論哪一種結果，現在都不是煉瑤所能控製得住的。她隻能被動地感受著體內的每一點變化，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終於，這一刻來臨了。 經脈已經被撐到了極限，有細細的血絲從煉瑤全身的皮膚下滲透出來。體內的內力陡然再次加速，挾著一股氣漩呼嘯而過。 煉瑤全身劇烈地顫動，這種自內而外的裂痛，並不比之前被藥老頭的那一了頓鞭子好受。而她也隻能被動地承受，拿全身所有脈絡都象是被狂風過境，毫不留情地掃蕩侵略一翻。 伴隨著一聲急促的痛呼，她感覺體內有什麼破碎不見，障礙的感覺徹底消失。她猛然睜大雙眼，不敢置信中夾雜著難言的驚喜。 她，真的突破了？ 而當一切阻礙消失之後，令她苦不堪言的高速氣流終於慢了下來。甚至比最初的時候還慢，悠哉悠哉地運轉著，象替自己掃尾一樣，一點一點修複著破損的經脈。跟之前的急速相比，一個象是急驚風，一個象是慢郎中。 氣流每運轉一周，最後都會在丹田處稍作盤桓。每當這時，煉瑤就會覺得那裡傳來一陣暖意。暖意在丹田處緩緩旋轉，即使氣流離開，它也依然沒有停下來。 沒多久，氣流終於安靜了下來，全數回歸到丹田處，在那緩緩旋轉的氣漩中凝滯不動。 “終於……結束了！”煉瑤長呼一口濁氣，感受著劇變後難得的平靜。 之前承受的所有痛苦好象曇花一現，現在她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神清氣爽，精力十足，狀態好得不能再好。 她忍不住掀開被子坐起來，雙手握拳狠狠向著半空揮舞了一下，充滿力量的感覺就是好。 隻是當衣袖滑下來，露出半截手臂時，她才發現裸露出的皮膚上沾染了不少暗紫色的血跡。她連忙下床，走到盥洗室，準備給自己清洗一下。 袖子擼起，原來整條手臂上都是。她又撩起衣角檢查身上，嘴角不由得一抽。 全身上下都快結成一個暗紫色的殼了，這得流了多少血啊？她怎麼沒有失血過多的虛脫感？然後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係列動作，居然沒感到傷口痛。 脫掉衣服，在鏡子前背過身檢查，痂還是痂，並沒有少。隻不過用手去觸摸，又硬又厚，卻不會痛。煉瑤恍然發現，原來這次突破還有這般好處！ 全身上下差不多都是這樣，煉瑤乾脆擰開熱水龍頭，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溫熱的水灑到身上，腳下漸漸蜿蜒出一條紫色的小溪。白皙的肌膚一點點露出來，閃著水光，鮮嫩得象早晨沾了露珠的花瓣。隻是當她轉過身時，才能發現整個背上、腿上、手臂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醜陋猙獰的紫色傷疤。 煉瑤現在心情好，即使摸到後麵全是凹凸不平，她依然口裡哼著歌，半點停頓都沒有。 不過是一天加一夜的修煉，就從那個躺在床上隻能等人幫助的半癱病人，恢複成了行動自如的正常人，剩下不過是等著脫痂，至於會不會落疤，她一點也不擔心。畢竟之前煉製的藥膏已經被證實有很好的去疤效果。 她喜滋滋地想著，以後自己一個人也不愁養不活自己。聽胖嬸說的，外麵去疤藥很貴，效果還沒自己的好，自己完全可以賣藥賺錢。 洗完澡出來，煉瑤一邊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走到窗戶邊上，見外麵星光隱退，東方染霞，竟然已經要天亮了。 她現在完全沒有睡意，修煉一晚，內力能夠這麼快突破，她現在精神亢奮得很。 頭發擦到半乾，她放下毛巾，轉身去了臥室後麵的藥房。 檢查了一遍藥櫃裡藥材的數量，將需要補充的幾種分開記下來。有一些普通藥材，等國忠叔有空了，到鎮上去跑一趟就行。還有幾樣比較貴重，鎮上不會有。以前她都是直接去藥樓裡拿的。 想到藥樓，她心裡不由一動。之前還說要多煉幾顆生機丹放著備用，不如趁這個機會去後麵看看？ 心動就馬上行動。煉瑤現在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藥大師若不能回，她把藥樓拆了也不會有人管她。藥大師若是能回，肯定會馬上開始煉藥，自己恐怕再也沒什麼機會逃脫，犯不犯錯都沒什麼區彆。 回到臥室，她擠到架子床的後麵，伸長手進去，摸到一個粘在床底下的塑料袋，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將塑料袋撕下拿出來，從裡麵翻出一片鑰匙來。那模樣分明和之前被藥大師收繳回去的藥樓大門鑰匙一模一樣。 藥樓大門被順利打開，煉瑤故意踱著方步走了進去，手指在鼻下一擦，嘴裡得意地說道：“嘁，以為收走了鑰匙我就沒辦法了嗎？本姑娘這麼聰明，又豈會被這小小的困難難倒？” 剛偷到鑰匙的時候，她就讓朱國忠幫她配了一片。原本打算將偷的那片還回去，後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反而將配好的那片藏了起來。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煉瑤並沒有直接去一樓的藥房，反而上了二樓。 整個二樓都是儲藥間，裡麵的藥品很齊全。這麼齊整的藥房，隻怕不會比外麵那些大藥房差。 煉瑤已經不管之前的單子了，看上覺得有用的，全都拿了一包。把拿到的藥堆到門口的箱子裡，兩手一端，箱子就被穩穩地提了起來。 將箱子放到大門口，她反身進了藥房。隻是剛一進去，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麼臭？” 煉瑤捏著鼻子，兩眼到處尋找臭味的來源。外麵沒有什麼異常，她打開通往儲藥間的門。 “嘔……” 夾雜著糞便、腐臭與血腥的臭味撲麵而來，一個照麵煉瑤差點被熏得窒息，連忙跑出來，扶著牆乾嘔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