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跟在端王身後、每月輪換一次的近衛們已經養成了習慣,熟練地散開,將一些過於興奮、意圖上前冒犯的仆從給打暈放在地上。
唯一和端王並肩的近衛,赫然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源源不斷散發著驚人魅力、近日堪稱是拷問機器成精、訊問誰都能得到所有內幕的美人——喬瑜。
簡簡單單的“美人”二字,在他身上都顯得單薄,無法詮釋其萬分之一的容光。
兩人很快到了書房。
“阿瑜,獨孤家族已下獄,過兩日,有罪的上法場,無罪的家眷流放,上皇已下了聖旨。”
喬無妄磨好墨水,握著喬瑜的手練字,虛擁著美人,邊寫邊說。
“獨孤家……”
“對,他們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害人了。”
素淨的書桌中央,鐵劃銀鉤的“願”字已躍然紙上,乾淨利落。
“有執最近要小心,兔子急了還咬人,這等傳承久了的大族定有不為人知的底蘊,說不得會將拚死一擊對準你……”
二人重疊的手下,狼毫筆如指臂使,雅致的“得”字也書寫得行雲流水。
“嗯,阿瑜放心,還有其他的世家大族和魚肉百姓的權貴,一個一個來,慢慢解決。”
喬無妄心裡門清,皇帝將自己視為集權的刀,自己何嘗不是借此清理那些身居高位的屍位素餐者?
等一切結束,皇帝肯定會對自己下手以平息眾怒,到時可順勢而為地反了他……武器和糧草需早作準備。
最後,蘊含了萬千情思的“一人心”三字落於紙間,一氣嗬成。
“願得一人心?”
“對,願得一人心。”
喬無妄悄悄在心裡補上了後半句,白首不相離,表麵上他卻裝作正人君子般,一本正經地胡扯一通每個字多練習的妙處。
喬瑜將信將疑,這些天,有執總會似有若無地示愛,偏行動起來又淺嘗輒止,讓他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被美人腹誹的端王心裡苦。
他很想不顧一切地把美人叼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接觸,天天說不儘的甜言蜜語。
然而隻要美人一露出丁點不習慣、不適應的神色,他就會下意識地恢複到原來的“義兄”身份,唯恐被美人討厭。
這也讓他的“溫水煮青蛙”追求之路十分緩慢。
不過對於防止美人對其他人產生超乎正常的好感這一方麵,喬無妄無師自通,心底的酸水和壞主意簡直能冒個不停。
這邊,兩人還在曖昧地練字。
另一邊。
某處破廟。
獨孤赫一身力工的裝扮,倚靠在柴草間狠狠地咬下一口略有些酸的饅頭,想吐又被餓怕了,終究胡亂嚼了嚼咽下去。
獨孤家族已是過眼雲煙,還好他見勢不妙,用妾侍威脅庶弟頂罪,博得了假死的機會,帶著幾個暗衛脫逃。
報複皇帝隻能在夢中,但是報複罪魁禍首端王喬無妄,還是能手到擒來的!
幾個暗衛足矣。
不過,這都三天了。他們混進王府打探消息需要這麼久?!再不出現,我都要餓死了!
這麼想著,獨孤赫又痛苦地咽了口無滋無味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