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察特拍拍他的肩膀,沒什麼好叮囑的了。
這時,敏珠過來了,她也有一包東西給納木,是一張白虎皮,“要用銀子,先用我的,他那把破刀,能值幾個錢。”她對納木如此說。
她當然也是好意,她不忍薩察特賣了自己的刀。
薩察特明白,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那張白虎皮,對她如何不重要呢。
今日京城門口來了一隊很奇怪的人,他們風塵仆仆,身上的衣服都快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引得很多人側目。
“終於到了!”納木看著巍峨的城門,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半個多月,他每天提心吊膽,總算沒出什麼事。
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他跟人打聽步軍營千總烏穆哈家怎麼走。
烏穆哈是他爹的同僚,以前也在長白山當武官,兩年前他找了門路,就調到京城來了,偶爾兩人還有書信往來,所以他爹讓他這次進京來找他,好方便一些。
納木對烏穆哈印象不深,他隻記得他有個女兒,好像叫雲珍,比夏眠小兩歲,三年前她們一起進京選秀,結果她在途中病倒了,沒趕上,聽說回來還哭了好久。
選秀的規矩,秀女的年齡要在十三到十六之間,那個雲珍,今年恰好十六。
今年他們一家都在京城,應該去參加選秀了吧?就是不知道選沒選上。
依納木想,沒選上倒好,可以挑個合適的人嫁了,哪像他妹妹這樣這樣,離家千裡,家裡想見一麵都難。
問到去烏穆哈家的路,納木帶著人往那邊走。
轉過一條街,他看見一個人的背影,忽然怔在了那裡。
那人,怎麼那麼像他妹妹?
納木趕緊追了上去,可到了街口,哪兒還有那人的影子。
“小妹!”納木嘴張的大大的,發出的聲音卻不大,他妹妹在宮裡,怎麼著都不可能在這裡,肯定是他看錯了。
呆呆的站了一會兒,他轉身繼續往那邊走去。
夏眠跟著康熙,卻似有所感,往後麵看去。街市很熱鬨
,行人如流水,但好像沒什麼可看的。
轉眼,康熙三人已經走了挺遠了,她趕緊追了上去。
不一時,納木來到烏穆哈的宅子前。
這是一條挺安靜的街道,鬨中取靜,地理位置不錯。看宅子的樣式,是個兩進的宅子。
納木有點羨慕,他來京城的路上就聽人議論過,京城的房子那叫一個貴,一個小破院子,就得兩三百兩銀子,眼前這院子,怕得要五六百兩了吧!
他現在也在軍用當差,每個月才一兩多銀子,要想買一所這樣的房子,不吃不喝,也得三百多個月,二十多年。
額娘一直想進關,一是關中確實富庶,比如這京城,看的他眼花繚亂,還有一個,她也擔心小妹,離小妹近點,有什麼事情也好快點知道。他這次進京前,還想過要不要在京裡置一處產業,冬天天冷的時候,讓額娘來這裡住住,到處看看。
現在……他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想法。
叫門,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來開門。
納木把自己的姓名,還有那封信給他,求見烏穆哈。
管家瞧瞧他,又瞧瞧他後麵那幾輛大車,點頭哈腰的進去了。
屋中,今天烏穆哈不當值,正坐在屋裡發愁。雲珍終於進宮當了答應,可這麼多天,還沒傳來好消息,可怎麼辦?
她不得寵,他的官途也不好走啊。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有點後悔,不該花那麼多銀子調到京城來的。在關外,他不是最大也逍遙自在,在這裡,隨便提溜個官都比他大,他天天看人臉色,也難受得緊。
不過也緊緊是一瞬間,這京城的繁華還是讓他著迷。
瞧瞧他現在穿的,綾羅綢緞,在關外,能穿個麻布衣就不錯了。再看看吃的,他在這裡什麼山珍海味都能吃到,酒樓裡什麼都有,廚子手藝還好,關外呢,有錢都吃不到。
他正愁眉不展,管家進來了,把那封信呈給他,並說了納木的事。
烏穆哈一聽就沉了臉,這兩年關外來的人特彆多,好多都到他這裡落腳、吃喝,把他這裡當什麼?驛站嗎!
夏眠昨晚才封的貴人,他得到的消息還是夏眠三年沒見過皇上,因為一朵舊通草花得了皇上青眼,莫名其妙被封為常在的事呢。也不知雲珍怎麼跟他說的,反正他並不看好夏眠,連帶的對納木也不可能有好臉了。
“就說我不在。”他把信還給管家道。
管家卻壓低聲音道,“老爺,他可帶著東西呢。我數了,足有八輛大車,看樣子都是毛皮、藥材什麼的。再過幾個月就冷了,關外的毛皮……”
烏穆哈伸手製止了他,他在關外待了那麼多年,能不知道關外的毛皮跟藥材值錢?
想了想,他站起身,擺出個和藹的樣子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