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琴按住電話不讓他撥，氣道：“老顧，老三媳婦擺明了就是拿孩子做離婚籌碼要錢而已，她離了婚拍拍屁.股走人，那三個孩子還不得送到咱們家來，我不許小討債鬼上門，我自己孫子馬上都要出生了，哪有房間給他們住。”
顧衛國也氣，不過他考慮大局，他現在正是提乾關鍵時刻，不能讓老三媳婦搗亂。
“老三媳婦就是想要錢，離婚後好有個保障。”
她當老三是傻？肯把兩個哥哥撫恤金給她？讓她帶孩子去碰一鼻子灰，如果三個孩子被送回來，再讓老二家來接回顧家村。
“等會我再給老三發個電報，說她媳婦死活要去部隊離婚，我攔不住，到時候老三也怪不到我頭上。”
虞美琴勉強同意，鬆了手。
***
掛了電話，趙晚急著去找三個小家夥，她依稀記得原身是在七月十六號，也就是明天離開小顧村，隨後三個娃娃失足落水，她得趕緊去找找。
小顧村靠著小秦河，小秦河是秦川江支流，今年發大水，河水漲過了淺灘，離防洪堤隻有不到兩米距離。
她在堤壩大楊柳樹下找到三個小蘿卜頭，她不知道三個小蘿卜頭長什麼樣，可就覺得這是顧北川侄子和養子。
“顧小刀、顧小風、顧小魚？”趙晚踩著泥濘跑過去。
三個娃娃屁.股對外，頭碰頭圍成一圈蹲在地上，圈子裡還冒著濃煙，嗆得幾人直咳嗽。
聽到有人喊他們，三個骨瘦嶙峋娃娃抬起頭，最大那個也不過七歲。
顧小刀怔了怔，還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大名兒，二叔爺家都管他們兄弟三個小討債鬼，鄰居們都管他們叫顧大、顧二、顧三。
看到是小嬸嬸，顧小刀慌了，嬸嬸是城裡人，特彆愛乾淨，看到他們一身泥巴肯定要拿柳條抽他們。
他把弟弟們藏在身後，生怕她過來打，渾身都繃緊了，“嬸子，弟弟餓了想肉吃，我……我抓了魚烤給弟弟吃，你彆打他們，要打就打我。”
他把小手伸出來，手心裡全是煙灰和泥巴。
趙晚看清了，幾個孩子恐怕是餓很了，又饞肉味，在小河裡用簸箕撈了幾條幾寸長刀嘴魚，連魚肚子都不刮就拿稻草考成了黑炭。
這東西怎麼能吃？
“不許吃，都給我放下。”
顧小魚才三歲，隻分得清誰打過他誰罵過他，很明顯這個小嬸嬸是罵過他臟兮兮討人厭，他嘻嘻笑：“壞嬸嬸來搶魚吃啦，我先吃掉你就沒得搶了。”
一旁顧小風忙抓了一條在手心裡，“留一條給媽媽，不要都吃了呀。”
顧小風是顧北川收養回來，抱回來時候還沒滿月，原身待他並不好，他還想著給媽媽留下一條自己都舍不得吃魚苗。
真是個招人疼好孩子，趙晚心頭一軟，這麼乖巧孩子怎麼會死在了小顧村呢，她一定要帶他們走。
她給顧小魚嘴裡黑炭摳出來，“這個不能吃，嬸嬸帶你去吃大魚好不好？”
有大魚吃誰還吃這烤成炭小魚啊，顧小魚拍著手，“好哇，我要去吃大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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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某軍區辦公室裡，趙彥儒憤怒拍了桌子，“你們搞什麼搞，為什麼派他們三兄弟同時去執行危險任務，老爺子知道一下子死了兩個外孫，已經腦血栓進了醫院，趕快給我把顧北川調回來，他再死了，老爺子就活不成了。”
底下人抹著額頭冷汗，是顧家三兄弟親爹說，要他們兄弟在一線多曆練曆練，現在犧牲了兩個，顧北川可不能再出事了，一家子死三兄弟，換誰家誰受得了。”
“顧北川性子倔，任務還沒完成不願意調回來，他……他還不知道兩個哥哥犧牲了。”
“那你就去告訴他頂頭上司，秦川江發大水，讓顧北川去指揮防汛工作，抗洪搶險搶救老百姓也是一線任務，叫他趕快滾回來。”
在邊疆執行完特彆小隊任務顧北川接到調令，還有老家發來兩張電報。
他兩個哥哥犧牲了，另外一張是顧衛國發來，說他結婚五年妻子要去部隊找他離婚。
顧北川嘔紅了眼睛，噴出一口心頭血。
軍人有淚不輕彈，保家衛國是使命，他把所有痛苦都壓在心裡，秦川江防汛工作還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