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婦，你咋好賴話都不聽呢？你把人帶走，回頭我們還得去接回來，麻不麻煩！”
趙晚進廚房打熱水出來，準備給三孩子洗洗腳丫，試下鞋子大小。
“那我們就等著，看你有沒有機會再接回來。”除非她死呢。
嬸嬸回來顧小魚開心死了，他拿回了自己雞蛋，問道：“嬸嬸，二娘娘說你在路上會把我們都賣掉，是嘛？”
他小孩子家家，也不害怕，說出來跟玩兒一樣，反正到哪都一樣。
他說道：“你要賣個好人家哦，不給吃飯不去。”
“瞎說，賣小孩犯法。”趙晚狠狠瞪了眼田桑枝，“你都做奶奶人了，嚇唬小孩子要臉嗎？”
難怪回來就看到顧小刀蔫兒了，她捏著小孩兒瘦弱肩膀，心疼問道：“老大，你在怕什麼呢？”
顧小刀手裡還握著嬸嬸給他白水雞蛋沒舍得吃，“嬸嬸，二娘娘說你是去跟叔叔離婚，等離了婚我們就要被叔叔送回來，到時候打死我們，打到不敢再跑為止。”
趙晚：……雖然顧衛民一家還不至於真給小孩打個半死，但這樣嚇唬他們，也太過分。
她從房間裡拖出澡盆，倒了半盆熱水進去，說道：“她唬你呢，反正到了軍區見到你小叔叔，你就把田桑枝不給你們哥三吃飽，不給你們做衣裳穿都告訴他，你叔不可能再給你們送回來。”
“那嬸嬸還走嗎？”
“不走。”
“真嗎？”
趙晚打開編織袋，把三雙黑色小膠鞋拿出來，笑著說道：“當然不走了，帶弟弟過來洗腳，試試嬸嬸給你買小膠鞋合不合腳。”
有新鞋子穿三個孩子可太高興了，他們隻有一雙舊布鞋，一到下雨天隻能光著腳丫到處跑。
三個孩子坐在木樁凳子上，圍著澡盆洗腳，趙晚從編織袋裡又給他們拿出三條毛巾，“這是給你們洗腳毛巾，花色不一樣，一人挑一條。”
鐵柱兒跑過來，看到三嬸嬸拿出來膠鞋新新，質量比他腳上這雙半舊好看多了，反正家裡所有新都得是他，顧小刀他們隻配穿他剩下。
他伸手就拿顧小刀那雙大號，“我要新這雙，舊給顧小刀。”
趙晚一把奪下來，熊孩子她才懶得慣呢，“想要新讓你奶奶給你買去！”
鐵柱兒不願意了，“奶奶，我要新膠鞋，三嬸娘是個壞女人。”
田桑枝剛剛把廚房鍋碗刷乾淨，跑出來打開編織袋，看到裡麵那麼多小孩子吃穿用，心裡又舍不得了，這都是老顧家錢啊，這女人臨到離婚了還要敗家。
“鐵柱兒和拴柱兒正好缺一身睡衣，這汗衫子大褲衩給我兩身。”
趙晚，“臉大你，這些東西都是顧北川寄回來錢買，沒用上你家一毛錢，少碰我東西。”
想買這些東西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票，田桑枝平時哪裡舍得買這些吃穿用，她也沒票啊，隻能眼睜睜看著氣得半死。
三個孩子一人挑了條毛巾，趙晚試了試，顧小魚那雙膠鞋大了點，她給裡麵墊上鞋墊兒，顧小魚穿上都舍不得下地。
“新鞋子真好看。”
趙晚自己也打了熱水，給孩子放出去，關上門洗了把澡。
晚上吃飯時候一家人都沒說話，她看了看餐桌，根本就沒準備她和孩子碗筷，鍋裡紅薯稀飯就剩下一小碗了。
她一扭頭，帶著三個孩子去槐花嬸子家，給了一元錢四個人吃了頓香噴噴雞蛋麵。
顧衛民看薑晚連晚飯都沒在家吃，知道她打定主意要走，歎口氣囑咐田桑枝。
“算了，明兒個他們娘幾個出門時候你就彆攔著了，反正過陣子等她離完婚，孩子就會送回大哥那裡，咱們再給接回來。”
“那不行，小刀小魚不能帶走，倆孩子爹撫恤金不能讓她搶去。”
田桑枝摔打著碗筷，“都是叫錢給鬨，你以為我想做惡人嗎？反正孩子遲早得我們帶，你大哥家又不缺錢，我憑什麼給他帶了孫子還拿不到撫恤金，沒這個道理！”
***
趙晚給三個孩子都帶到自己房間，反正她房間木床大很，四個人橫著睡足夠了。
衣服鞋襪日用品全都整理到大細帆布包裡，這包本來就有防雨效果，趙晚還是在外麵又套上了一層油布。
小牙刷小瓷缸子毛巾都放到他們各自小布包裡，自己背在身上，用起來也方便，那一斤大白兔奶糖，她給孩子一人抓了一把放小書包裡。
“睡覺前不可以吃哦，牙會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