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營長猛然間想到昨天讓她倒掉的那碗土豆燉肉,臉色變的鐵青,一定是那個女人又給孩子吃變質的食物,都跟她說了多少次了,大人吃一點可能沒事,可是小孩子的腸胃能一樣嗎!
想通這個關節,他心裡有些猶豫,到底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不忍心給她送去勞改,“顧副團長,我替孩子媽道歉你看行嗎?”
顧北川一句話就叫他清醒了,“你覺得,是你那個無法改變的媳婦重要,還是你兩個孩子重要?你是想你的兒子和女兒將來也變成她那樣,誣陷彆人還不覺得有錯,將來害人害己嗎?”
謝營長鬢角的冷汗滑落,是啊,他還有兩個孩子,媳婦已經改變不了,不能再搭進去兩個孩子。
“顧副團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薑晚淡定的處理服務社的工作,曹秀娥沉不住氣。
小徐回來後心裡有了底,給兩位糾察隊員泡了茶,就是沒給曹秀娥,“你等著吧,謝營長和顧副團長馬上就要過來了。”
薑晚起身到大門口,看到兩個穿軍裝的男人往這邊走過來,年輕的那個男人朝她笑笑,是顧北川,他也來了,薑晚給他回了個笑容。
她轉身跟曹秀娥說道:“謝營長來了,曹秀娥,你等著去勞改農場反省吧。”
上回是舉報許主任,這回是誣陷她,不能再給這個女人害人的機會了。
***
曹秀娥神情慌張飛一般的跑出去,看到她男人臉色不好,急忙說道:“當家的,你不要聽他們瞎說,我懷疑大寶是在顧副團長家吃壞了肚子,過來問問而已。”
她現在覺得,今天最好先算了,她雖然證明不了小安是在薑晚家吃壞了肚子,但是薑晚也沒有辦法證明小安沒有在她家吃過東西。
最多就是被丈夫說一句大題小做,怎麼可能嚴重到勞改呢,他男人不可能幫著外人的。
謝懷山看到服務社裡真有兩位糾察隊員,心裡哀歎,曹秀娥要是沒去糾察隊鬨,他還可以給顧副團長道歉,回去自己好好教育媳婦。
可是曹秀娥把糾察隊喊過來,這就是故意陷害啊,那人家能善罷甘休就這麼算了?
他心裡堵的不行,“曹秀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背著我把那碗餿掉的菜給小安吃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變質的食物不能吃!你什麼時候才能長記性?”
曹秀娥急忙擺手,“我倒掉的呀,不信你回去問大妞,昨天晚上的飯菜我們娘三個都吃了,怎麼我和大妞沒事,隻有小安肚子疼?肯定是他在顧副團長家玩兒的時候,亂吃東西了。”
她到現在還死不悔改?謝懷山常年軍營,今年才給媳婦孩子接過來,在老家原本就是盲婚啞嫁,這些年相處的時間不多,這半年隻是覺得她節儉到令人厭惡的程度,但是從她舉報許主任開始,謝懷山就開始懷疑媳婦的人品是有嚴重問題的。
她壓根不覺得這是錯誤。
還一口咬定女兒知道,這是想拉著女兒一起撒謊?謝懷山可不想自己的女兒以後也變成曹秀娥這樣的人!
“你彆拿孩子說事!小瑩遲早被你教壞。”謝懷山臉色紫漲,“現在趕快道歉!”
“我才不會道歉,我合理懷疑有什麼問題?”曹秀娥氣道:“謝懷山你真是個孬種,你官階沒有顧副團長高就害怕了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你媳婦道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謝懷山腦子瞬間充血,吼道:“曹秀娥,你為了誣陷彆人連自己男人都一道兒拉扯進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接小安回家的時候,薑主任就提防著不給你任何機會陷害,小安親口跟我說,沒在薑主任家裡吃過任何東西,還強調連水都沒喝一口。”
“我當時就奇怪呢,都是家屬院的鄰居,就算隔了一條河關係不怎麼親近,也不至於生分提防到這個程度吧,原來……”
難怪小安的老師找到他,說兒子的性格反反複複,明明前幾天很乖很聽話,突然又開始悶悶不樂還撒謊,問是不是大人吵架影響到了孩子的情緒,讓他們當家長的控製一點,要吵也彆當著孩子的麵吵架。
所以,他開始儘量躲避,在即將忍不住吵架的時候一頭紮回軍營裡去,不見麵總吵不起來了吧,誰能想不單單是吵架影響了孩子,更多的是孩子被曹秀娥灌輸了那麼多歪理邪說。
他簡直不敢想,可能要不了多久,他的兩個孩子也會變成跟曹秀娥一樣的人。
他睚眥欲裂,越想越害怕,“原來薑主任早就看透了你的品性,你撒謊也就罷了,你還害人?你以前也是這樣教我兒子女兒的?”
曹秀娥尖叫著,“謝懷山你到底在幫誰?是不是你害怕顧北川在部隊裡給你小鞋穿,就故意這樣說?”
她壓根不相信,怎麼可能有人能提前預料到她家小安昨晚會肚子痛,她今天會帶著糾察隊上門,提前就做好了提防呢?
這不可能的。
糾察隊員已經耽誤了大半天,謝營長已經親口承認,那這個曹秀娥就是故意陷害薑主任,性質太惡劣。
他們再一次確認,“謝營長,薑主任說你清楚事情的始末,麻煩你再跟我們明確說清楚。”
謝懷山沉默了一會,內心掙紮的做不了決定,他轉臉看了看顧副團長,對方臉色冷漠,一絲一毫退讓的意思都沒有,他心裡拔涼,這個曹秀娥,他也保不下來了。
他說道:“昨天我接小安的時候,薑主任當麵問小安,有沒有在她家吃過東西,小安說沒有,還說他餓了要回家吃飯,到家後,我媳婦端了半碗土豆燉肉,我一聞都餿掉了讓她倒掉,她反而讓我回部隊去。”
“我估計她是等我走後又舍不得倒掉,給孩子吃了才導致孩子進醫院的,跟薑主任沒關係。”
謝懷山親口說的,這事情錯不了,糾察隊嚴肅的說道:“謝營長你是個軍人,知道這誣陷彆人有多麼惡劣,幸好薑主任早就提防上了,要是換了彆人,豈不是莫名其妙就要被扣上一盆臟水,平白無故遭了一場牢獄之災?”
“我們現在要給曹秀娥帶回去審查,請你配合。”
謝懷山臉色灰敗,他是個軍人,他說不出謊話來,曹秀娥害人害己,他也幫不了了。
曹秀娥心裡怨懟的很,心想她哪裡知道薑晚這麼狡猾,早知道昨晚上薑晚跟謝懷山澄清過,今天就不來了,這男人也是死腦筋,否認不就行了,乾嘛幫著彆人說話。
這一圈在場的糾察隊員她肯定不敢動手,薑晚的男人在她不敢上前撒潑,看到小徐在一旁嘲笑她,心裡一下子就火了。
她衝到小徐跟前扯她的頭發,“你說,是不是你跟顧副團長說的,威脅我男人做假證,好把我從家屬院趕出去?”
曹秀娥馬上又想到了辦法,大妞對她言聽計從,被她打怕了,隻有大妞來她才能不被糾察隊抓走。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們讓大妞來,小安親口跟大妞說過顧小風給他吃過東西,而且那碗餿掉的菜我倒掉了,大妞可以作證,我沒有誣陷彆人。”
薑晚眼疾手快給小徐拉到一旁,可惜小徐的頭發還是被她扯下一縷,小徐痛的捂住腦袋,心疼的看著飄落在地上的幾絲頭發。
薑晚深吸一口氣,跟糾察隊員說道:“同誌,曹秀娥有暴力傾向,還是請你們給她帶回去審問,彆影響了我們服務社的正常工作。”
曹秀娥揮開糾察隊員,連連冷笑,“薑主任你不敢讓我家大妞來作證,怎麼你心虛了?”
薑晚皺眉,她要讓她女兒來撒謊嗎?這女人是瘋了,早點送去勞改農場,彆留在這裡禍害了。
“好,那就讓小瑩過來。”她說道:“曹秀娥,你就那麼肯定你女兒會幫著你撒謊?你彆後悔。”
***
謝小瑩從醫院裡被帶過來,弟弟還在住院,她媽說今天要出去辦一件大事,讓她跟學校請假照顧弟弟,看到她媽和她爸都在,她就直打哆嗦,肯定是因為弟弟的事,她媽又想找人家訛醫藥費。
離島的老師這半年來教了她很多東西,她也覺得訛詐的行為不好。
曹秀娥看到女兒過來一把抱住她,手上用力悄悄掐她腰間的軟肉,“大妞你告訴你爸爸,昨天是你弟弟說小風給他吃了東西對吧,你快點說啊,不然你.媽就要坐牢,你和你弟就要被送回老家,你再也不能念書了,你還得嫁給人家做童養媳……”
謝小瑩身上吃痛疼的眼淚都下來了,也不敢叫喚,薑晚看了出來,扯住她的胳膊給曹秀娥輪出去,她給謝小瑩的衣服撩起來,腰間已經青紫一片。
“謝營長,你看看你自己女兒,挨掐了也不敢吱聲,彆讓曹秀娥嚇唬她,你自己來問!”
謝懷山氣的渾身顫抖,她居然還打孩子?
他給女兒叫到一旁,壓著心裡的怒火,柔聲問道:“小瑩,你告訴爸爸,昨天晚上你.媽有沒有把壞掉的菜倒掉。”
謝小瑩哆哆嗦嗦的不敢回答,看看她媽警告的眼神後低下頭。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她爸爸說實話,“爸爸,我不想回老家,但是我也不想再撒謊了,昨天晚上那半碗土豆燜肉,弟弟吃了一半,剩下的我跟媽吃了,我們都沒事,但是弟弟他肚子痛,弟弟並沒有說過吃過小風弟弟給的東西。”
曹秀娥傻眼了,大罵,“我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我自己的親閨女為什麼也不幫我,你就盼著你.媽死?好讓你爸給你找後媽?我就等著看你以後有沒有好日子過!”
謝懷山不再猶豫,捂住女兒的耳朵攬在懷裡,堵住曹秀娥謾罵的聲音,跟糾察隊說道:“我家小瑩也證明了這事跟薑主任家無關,請給曹秀娥帶回去好好審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