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昭節這一掄並沒有用出全力,在裴雲暄和易晚音飛出去後,他還有心情慢條斯理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與他相比,四仰八叉砸在沙發上的裴雲暄和易晚音臉上早沒了血色,一個因為震驚迷茫和被重物砸中的疼痛說不出話,一個則因為恐怖的滯空感活生生嚇得忘了哭。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們是不是在做夢?
有那麼幾秒鐘時間,兩人眼中同時充滿了對世界、對人生的懷疑。
周圍其他人也沒比兩人好到哪去。
薑昭節動手太過迅速,在意識到空中多了兩個飛人的時候,大部分人就不自覺停下動作,卻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條件反射看向兩人起飛的方向,落在薑昭節身上的目光混合著茫然、錯愕、驚奇和敬畏。
就連薑昭節帶來的幾位保鏢,準備護著薑昭節和池遠的手臂都僵在空中,眼中禁不住露出一點懷疑人生的微妙。
雖然一早就知道薑先生學過技擊,但這個水平,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那兩個看起來再不靠譜,也是已經成年的大男人,隨便一個體重都在一百四五十斤左右,加起來快到三百斤,一隻手掄出去,看樣子還輕輕鬆鬆……
薑先生這個體型、這個肌肉量,不太科學吧?
所有人都在不可思議,酒吧就這樣突然安靜下來。
酒吧老板一下弄不明白情況,但因為大家停手,他驚喜不已,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長長舒了口氣,在一片安靜中格外明顯。
剛才還嚇得四處亂跑的部分客人被驚醒,看熱鬨的心思又活絡起來,明知道在這麼安靜的情況下動作過大不好,可一瞧見薑昭節的模樣,還是按耐不住心裡那股癢癢勁兒,東張西望假裝自然地往前頭湊,並再次偷偷舉起了手機。
薑昭節並不在意,一手插兜,保持著淡漠的表情環視一周,眼神不見丁點波瀾,連語氣都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還鬨嗎?”
站在人群外的池遠聞言率先回過神來,遠遠衝他昭哥比了個大拇指,咧著嘴笑得燦爛。
疑似裴雲暄帶來的黑西裝們沒有吱聲,但也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對薑昭節抱有警惕。
和易晚音一起來的研究員們拚命搖著頭,眼中敬佩和安心遠大於害怕。
傅銘鐸的朋友們倒是稍微往後退了一點,一邊戳著傅銘鐸,一邊訕訕笑起來。
“誤會,都是誤會哈。”
傅銘鐸沒有發言,但他不知道為什麼顯得有點蕩漾,盯著薑昭節,揚起的嘴角怎麼都放不平。
薑昭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裴雲暄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把易晚音扒拉到一邊,一抬頭就發現兩人默默對視,臉色當即一青,驀地撐起身體就想繼續嚷嚷奇怪的話。
站在薑昭節身後的保鏢們適時上前一步,肌肉線條隨著動作在衣服下勾勒出來,充滿了威懾力。
裴雲暄見狀,下意識看了看薑昭節,乖巧地閉上嘴。
笑話,薑昭節這人看著瘦削得緊,都有那麼大力氣,身邊的保鏢肯定更厲害,他傻了才去挑釁對方的人。
不過被這樣一震懾,裴雲暄心裡憋屈得很,忍不住瞪了自己帶來的黑西裝們一眼。
黑西裝們迅速行動,全部站到了他的身邊。
並不是這個意思的裴雲暄:“……”
薑昭節早習慣了自己這個競爭對手的奇葩操作,完全無視他的動作,淡淡說:“很好。”
隨即,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喂,妖妖靈嗎?極度深寒酒吧發生了一起集體鬥毆事件,起因是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攝入了過量壯陽藥。”
他頓了頓,補充說:“而且至少有三個。”
電話那頭的警察:“???”
附近的圍觀群眾:“……”
咧著嘴笑的池遠立刻比了兩個大拇指。
不愧是他昭哥,直指重點!
……
十來分鐘後,警車呼嘯而來,120因為離得比較遠還在路上。
警察一下車就開始有條不紊地調查取證。
一個花臂大兄弟恰巧看到了全程,一邊忍笑一邊和警方反應情況。
“最開始是那個娃娃臉突然打嗝不止,他沒吃彆的,就偷喝了一點雞尾酒,他同事懷疑酒水不乾淨,嚷著找酒吧老板要個說法。酒吧老板那會正在接待朋友,就是那個張嘴三十年河東閉嘴三十年河西的,被叫過來以後態度就不怎麼好。”
花臂大兄弟分彆指了指易晚音和裴雲暄。
“老板堅持自己酒吧乾淨得很,娃娃臉可能是喝了涼東西胃脹氣。兩邊正吵著,娃娃臉突然大哭,喊叫自己難受,熱。”
老板當時就掉了臉,陰陽怪氣地嘲諷易晚音碰瓷。
結果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另一桌也鬨騰起來了。
“個頭最高的那個帥哥也不舒服。他好像是和朋友來聚餐的,還挺養生,在酒吧吃果盤蛋糕喝檸檬水。正吃著,那個帥哥臉色就不對頭了,他朋友們還以為酒吧的蛋糕不新鮮,也讓老板給個說法。”
老板當然不肯承認,和傅銘鐸這邊的人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裴雲暄走過去,直接把老板護在身後,張嘴來了句“在我麵前,沒人能打破我的規矩”,警告傅銘鐸彆太過分,完事為了證明酒吧老板的清白,當場把那塊有問題的蛋糕吃完了。
薑昭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