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音反應極其激烈,甚至顧不上路人在拍照,手肘撞開身側的警察,伸出戴著手銬的雙手,就去抓附近一個人,嚇得周遭路人紛紛作鳥獸散。
警察們一驚,連忙用力按住他,他一邊掙紮,一邊瘋魔一樣高喊道:“是他,是他!嗚嗚嗚,他壞壞!大騙子!”
傅銘鐸順著易晚音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有些眼熟的輪廓讓他悚然一驚,肢體反應比大腦更快,上前一步將薑昭節護到身後,細看兩眼卻沒再說話。
路燈很亮,薑昭節眼尖,一下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神情詫異的裴雲暄,不由皺了下眉。
“裴雲暄怎麼在這兒?”
夏海安和其他保鏢早不著痕跡護在薑昭節身側,聞言回答:“不知道,或許易晚音知道什麼,但我們沒有證據。”
嘴上說的是證據,其實指的是能源。
薑昭節沒忘記特殊儀器消耗極大的事情,冷靜頷首,盯著裴雲暄,隨時準備出麵和對方周旋。
裴雲暄似乎感覺到了薑昭節的視線,本來正專心往人群裡躲,此刻突然轉頭,越過傅銘鐸與他隔空對視。
薑昭節表情淡淡,眼神未起丁點波瀾。
裴雲暄衝他挑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對稱的自信笑容,在暖色燈光下,竟有那麼一點邪魅一笑的味道。
薑昭節頓覺微妙。
裴雲暄又揚了下眉,傅銘鐸猛地往薑昭節正前麵一閃,把薑昭節擋得嚴嚴實實,完全阻斷了兩人的對視。
“薑總,這個人眼歪嘴斜,隨時可能發病,你不要刺激他!”他不但擋,還振振有詞地說。
薑昭節:“……”
你也看歪嘴龍王啊?
夏海安輕咳一聲,遮掩語中笑意:“傅總說得很有道理。”
易晚音又撲騰了兩下,都沒抓到裴雲暄,乾脆伸手指著人,更大聲地對身邊警察嚷嚷:“嗚嗚嗚,警察哥哥,他是騙子,大騙子,他騙音音來偷東西噠!”
警察們對視一眼,順著易晚音的指認看向裴雲暄。
裴雲暄沒料到易晚音有此動作,條件反射道:“怎麼,我不能來看死對頭倒黴?我和他是……”
他注意到易晚音痛恨的眼神,口風一轉:“算了,料你個智障聽不懂我的話。警察同誌,我雖然認識他,但你們應該看出來了,他智力有點問題。我和他家裡人,還有星維的老板關係都不怎麼樣,怎麼可能指使得動他?”
他說得漫不經心,完全沒把易晚音的指認當回事,還轉頭得意洋洋往薑昭節那看了一眼。
“再說了,我視薑昭節為合格的對手,怎麼可能用如此下作的方式對付他?我裴雲暄不要麵子的嗎?”
這話不知道哪刺激到了易晚音,他眼眶一下紅了,眼淚不要錢地往外流:“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音音!音音是最乖的小寶貝,音音從來不說謊噠!說謊的壞孩子要被老師打手手!”
裴雲暄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正中下懷的快意:“我裴雲暄敢作敢當,但凡做下的事情就沒有不敢承認的!誰不說我一口吐沫一個釘,既然我說沒做過,那自然就是沒做過!你今天如此辱我——”
易晚音不等他說完,張嘴嚎啕大哭,聲音之大,震得他身側幾位警察耳朵嗡嗡直響,連遠處的路人都捂著耳朵四散離開,警察們根本聽不清裴雲暄說了什麼。他們有心安撫易晚音,但易晚音的哭功可是用二十六年磨煉出來的,一般人哪能扛得住?
不消片刻,裴雲暄就一臉菜色,大聲嗬斥易晚音,讓他閉嘴。
易晚音就是不閉嘴,一邊哭一邊指著裴雲暄說“就是他讓我偷東西噠”,堅稱自己是好寶貝,從來不對大人說謊。
警察們一陣頭疼,因為易晚音堅決的指認,他們也不敢忽視裴雲暄摻和進這件事的可能,公事公辦讓裴雲暄和他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裴雲暄臉色陡變,不可思議道:“什麼,我還得去配合調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之前訓斥過易晚音的老警察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情緒地答道:“你是中國公民,有義務配合調查。行了,走吧。”
裴雲暄更不可置信了。
他皺眉盯著警察們,嘴裡翻來覆去念叨著“我的麵前沒人敢撒野”“今日之恥來日必報”“沒有人比我更懂對手是什麼”,滿臉的視死如歸,似乎絕不肯配合調查,然而在警察們麵無表情科普了一下《治安管理處罰法》後,他昂起頭,語氣越發頑強,說出來的話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撒野,我一定要拆穿他的謊言!今日之恥來日必報,我要讓他知道造謠是違法行為!沒有人比我更懂對手是什麼,我堅決反對用不法手段進行商業競爭!”
易晚音哭聲一頓,瞪大眼睛看著他。
沒了哭聲,正好把他這一番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薑昭節等人:“………………”
用最凶的語氣說最慫的話,那你可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
易晚音去派出所走完正常流程,就被移交到保全局。
呆在特殊審訊室內,腦中沒了係統的嘲諷和吵鬨,易晚音情緒少見的平和,對夏海安等人的詢問也算配合。
“我?我原本就叫易晚音,就是個普通人。為了方便攻略者代入,我們一般都用本名。我哪知道原理啊,係統隻說它會處理。”
“你們猜到了?係統確實隻提供技能,光環是技能的一種,一般通過達到某些條件來啟動。我的主技能是降智光環,通過使用疊詞疊字來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