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聽我說個事,大家都慎重考慮考慮再做決定吧。托諸位鄉親長輩的福,我也算是不辱使命,啊,在外麵開了一家小公司。雖然現在人手一共也就六個人,包括我自己,哈哈,但是我相信,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現場搞得跟領導開大會一樣,樓嵐喘口氣的功夫,還有人帶頭鼓掌,搞得樓迅跟樓海都沒眼看了。
就六個人,也好意思說公司?人家外麵隨便一個零食小超市員工就能超過這個數的。
可老嬸子老太太們不覺得啊,就覺得樓三娃靠著六個人就能賺這麼多錢,厲害啊!
樓嵐恰到好處地來了個轉折:“當然,我相信不頂用,還是要看以後的發展情況,要是以後政策啊經濟風向一邊,那肯定是要虧錢的。一開始我就說了,這個是投資,投資嘛,肯定就是有賺有賠。”
聽到“賠”這個字,有的人心裡就不踏實了,忍不住去看其他人的神色,或者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
樓嵐也不在乎,講事實擺道理,中心思想就一個:如果願意相信他,就繼續投資。不相信的,現在也可以見好就收,把本金領回去。
願意相信他繼續投資的,也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標準的低風險低收益,即保持現在每月投多少返多少的原則不變。
第二個辦法則是高風險高收益,放棄現在的每月返利,選擇把本金變成公司的原始股,以後每年年終的時候按照公司總盈利的比例來分一次紅利。
說完後,樓嵐就讓其他人自己考慮,或者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也行,明天晚飯之前就過來登記好,不登記的話就按照繼續投資年終分紅共負盈虧的意願來處理。
按照一般的說話藝術來講,要是最後這一點補充說明中樓嵐說的是其他,那大家可能對這個年終分紅還沒這麼擔憂。
可問題是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樓嵐就是這麼說了,給聽眾留下了很深刻的最後印象。
擔憂重了,想得自然就多了,最後做出的決定,恐怕就會有很大的概率與最後這個“補充說明”相悖。
這些事樓嵐當然沒有跟任何人詳細說過,反正最後做決定的都是投資人自己,跟他是沒啥關係的。
錢發完了,該說的事也說了,投資了的人要回家好好跟信得過的親朋好友商量要事,院子裡的人也都陸陸續續離開。
至於之前沒投資,現在見賺到錢就想投資的,樓嵐也直說了。
公司都已經開起來了,更何況已經盈利了,當然就不需要更多的投資了。
如果想投資,那找他沒用,倒是可以去問問彆人願不願意把自己的原始投資基金轉一部分出去。
雖然有許多話想跟樓嵐說,可也不能打擾彆人一家子團聚是吧?
很快,樓嵐家就沒外人了,隻剩下大伯娘跟祖奶奶。
大伯娘殷勤地幫著搬桌子掃院子,樓嵐則請了祖奶奶進屋裡坐坐:“祖奶,奶跟大伯去哪了?咋沒看見人?”
一回家就麵對一堆的忙亂事兒,到現在樓嵐才有時間問問。
被小曾孫扶著親香,祖奶奶樂得假牙都要笑掉了,笑眯眯拍著樓嵐的手,溫聲細語的哪裡還有剛才麵對公安時的胡攪蠻纏:“嗨,那不是你大堂姐家辦滿月酒嘛,你奶跟你大伯去的。”
大堂姐嫁到了隔壁鎮,這回生的也已經是第二胎了。
說到這個,祖奶奶坐下的時候就拉著樓嵐上下打量小曾孫:“嵐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咋還不找個貼心人啊?”
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傳說中的催婚,樓嵐還沒什麼應對經驗,就連演戲也從沒演過這類角色的,沒有經驗可供參考,隻能老老實實說:“這不得看緣分嘛,再說了,我現在要以事業為重。”
剛進來的趙淑芬也立刻加入催婚大業中,沒好氣地努嘴白他:“一個月前也沒見你以啥事業為重,那時候不也沒談對象嘛!”
樓道財老實巴交,沒啥口才,卻不影響他在這件事上滿臉讚同地點頭附和。
大伯娘更熱心,嗓門響亮地說叨起自己娘家那邊有哪個能乾的女娃子,或者哪個有出息有文化的女大學生啥的,一副隻要樓嵐點頭,馬上就能給他安排相親的架勢。
四麵圍攻之下,樓嵐又被祖奶奶拉著,想躲都躲不了。
恰好這時候桌上趙淑芬的老年手機duang duang duang地又震又響鬨翻了天,院子裡也響起了熟悉的喊聲,樓嵐噌一下站起來,“是二姐回來了,我去看看啥情況!”
那迫切的步伐,頗有虎口逃生的慶幸與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