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都發話了,樓嵐自然隻能往自己任教的惠城九中去。
惠城是個不算大的城市,被一條江分成東西兩個區,九中隻是眾多中學中不起眼的一所,師資力量說不上好壞,隻能說比下一級彆地區的中學要好一些。
體育隻是作為時常要“生病”的科目老師之一,除此之外還有音樂、藝術、電子信息,等。
學校專門給他們劃了個比較安靜的小辦公室,屬於是閒散人員聚集地。
然而說是聚集地,卻很少有幾個老師碰上一塊兒來的,所以樓嵐過來後,辦公室裡就一位懷孕的音樂老師正聽著胎教音樂哼著歌,低頭認真地打著小毛衣。
看見樓嵐來了,這位音樂老師還挺驚奇的,“你下午要給學生上課?”
說得像是不上課比要上課還值得驚訝。
第一次享受這麼鹹魚崗位的樓嵐腳下頓了頓,就站在辦公室門口微微靠著門框說:“沒,就是閒得沒事過來轉轉。”
原主在這個學校也已經工作了兩三年了,手上帶的班級除了兩個今年才進來的高一班級可以正常上課,高二高三的四個班基本上十堂課有八堂課他都要“身體不適”。
音樂老師笑了笑,打趣他:“閒來沒事還不如去找你對象,你們不是再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嗎?”
“就是打算一會兒去找她,不是時間太早,怕耽誤她上課嘛。”樓嵐見辦公室裡就對方一個年輕女士,自己也不好再進去久呆,又回應了對方讓他發喜糖的話,就又揣著兜轉身走了。
辦公室呆不成,現在去小學也太早了,樓嵐百無聊賴在中學校園子溜達,過了一會兒剛好遇到趁著下課時間衝下來買東西的學生。
其中有幾個學生看見樓嵐,其中一個高個兒黑皮膚的男同學故意高聲跟樓嵐打招呼:“樓老師好!樓老師,我們數學老師說你生病了,老師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
一聽就知道是在皮了。
樓嵐也跟著笑起來,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你們不知道嗎?老師得的相思病,一會兒就要去看病了。”
這幾個學生就一通哄笑,嚷嚷著樓老師這話牛逼。
轉了一大圈,期間順道圍觀了一會兒操場上其他班級上體育課,又找了個角落坐在石凳子上玩撲克牌解癢打發時間。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樓嵐就去隔壁小學接張雅。
相比起樓嵐這個“高中老師”,張雅反而更忙碌,因為她是教語文的,還帶著一個四年級的班。
周五這天下午要放周末,張雅也沒彆的事,就是多花點時間安排好班級大掃除。
樓嵐過來之前就給她發了信息,張雅忙完了就直接下樓往操場邊的花壇與他碰麵。
看見個挎著單肩包,穿一身淺綠色長裙的清秀佳人微微低垂著頭往這邊走,樓嵐手上的牌收了揣進兜裡,站起身往前迎了幾步。
正低頭注意著高跟鞋下台階的張雅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看到對方時眼神裡帶出了些許詫異。
想來是彼此還不夠熟稔,這份詫異很快就收斂好。
張雅對著樓嵐禮貌地微笑一下:“等久了吧?不好意思,每個星期五班上都要做大掃除。”
她是沒想到樓嵐會來找她,雖然兩人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實際上卻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對於這場婚姻,張雅並沒有抱太大期待,不過是年紀到了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催婚催得都在她麵前哭了好幾回了,張雅倒更享受繼續單身的生活,可誰讓她是家裡的獨生子女呢。
不能絕了後,老來有個依靠,給人生上道保險,不拘哪一個,總是占儘了道理。
有時候張雅也想著,如果自己能有個兄弟,是不是就不至於被七大姑八大姨數落出“十宗罪”了。
當然,她也知道這隻是假想,就算是有了,那群人總能有足夠多的理由。
想到這裡,張雅就實在提不起多高的興致,隻是保持著禮貌,對忽然之間莫名拔升了氣質,整個人都仿佛亮了好幾個度的未婚夫也沒有更多的探究。
樓嵐早就從記憶裡知道這個婚姻是什麼性質,說起來也沒人能扯得清道理。
原主今年二十七,對男人來說,近在咫尺的三十不過是魅力的又一個提升點,可對女人來說,卻是必須抓住的最後一點青春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