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場“才藝秀”,張雅再看樓嵐,連眼神都不一樣了,有了不自知的崇拜與好奇。
但凡心性正常的人,在看見某人於某方麵有了“出神入化”的本事,沒有不敬佩歎服的。
若是這個某人與歎服的人是不同性彆,那這種敬佩歎服更是輕易就能轉變成讓人心動的崇拜。
這大概就是另一種慕強心理。
樓嵐對這種眼神倒是習以為常,當初更加瘋狂的粉絲更是數不勝數。
但張雅跟那些粉絲最大的不同就是,張雅是他即將結婚的對象,他本人對張雅也頗有好感。
按照直男的審美,老師,護士,公務員這三種職業的女性,在他們眼中是自帶加分的,樓嵐也不例外。
教小學一群小屁孩兒的語文老師,長得也清秀,氣質雖然冷淡了一點,可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個小梨渦,可愛死了。
樓嵐又看了一眼側頭對著他仰著小臉笑得眉眼彎彎眸子璀璨的張雅,抬手握拳抵唇乾咳兩聲,嗯,現在加上崇拜的眼神,可愛就變成了甜。
這大概就是以前在網上無意中看見過的那種,一個笑容就能拯救顏值的特殊美人臉叭。
樓嵐像隻矜持地悄悄開屏吸引異性的孔雀,腰背都更挺了,讓自己的身形更顯挺拔俊朗。
這場約會顯然是十分成功的,逛完公園又去吃了頓火鍋,吃完又看了場刑偵大片。
無論是飲食上還是觀影偏好上,兩人都無比契合,等到樓嵐把張雅送到單元樓下麵的時候,張雅都有些舍不得與他分開。
兩人站在單元門的台階上磨磨蹭蹭,半晌都沒一個人主動開口說再見。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溜走,樓嵐雙手往兜裡一揣,摸著撲克牌的吐出一口氣,抬眸對張雅說:“明天上午你有空嗎?我媽讓我帶你去買首飾。”
結婚前的三金是最基礎的配置,樓嵐手裡就兩萬多,明天還不知道夠不夠……
一想到這個問題,樓嵐就有了經濟壓力,粉紅泡泡上頭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聽他說起正事,加上確定了明天還能繼續見麵,張雅也收了小兒女的姿態,點頭表示沒問題:“剛好明天中午你就來我們這邊吃飯吧,現在你沒上去,我媽知道了肯定得念。”
要見嶽父嶽母,樓嵐也沒意見。還有一個月就要把人家精心教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娶走了,怎麼說也得多哄哄二老開心,也讓他們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兩人說好明天見麵,之後各自轉身。
張雅踩著聲控燈一路上了三樓,還沒掏出鑰匙,門就被打開了,率先露出來的是母親振奮歡喜的笑臉:“小雅回來了?剛才我看見你跟小樓在樓下站著說話,怎麼不多說會兒。對了,怎麼沒讓他上來坐坐,喝口水再回去?你這孩子,也太不心疼自己對象了。”
“怎麼說小樓也是你男人,自己不抓緊點,彆被人搶走了……”
“女人嘛,還是要努力經營小家庭的,不過更重要的還是培養好感情,這樣才能把男人拴住,畢竟現在離婚率那麼高……”
被母親催婚多年催出了PTSD,一聽她嘮叨就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抽痛,更無奈的是這是自己母親。
張雅還記得曾經母親有多溫柔開明,小時候摔碎了碗,其他人的反應是生氣,母親卻第一時間擔心她嚇到,毫不猶豫地將她抱進懷裡輕聲安撫。
胸部開始發疼發脹時,母親專門去書店買了書回來,一頁一頁陪著她看,給她講解。
第一次收到情書,老師用質疑的眼神看她,母親卻笑著小事化了,卻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一點一點教會她如何自愛,如何愛人。
或許在漫長的歲月裡母親已經把這些給忘了,張雅卻無法忘記,所以每次母親嘮叨怒罵生氣甚至指責哭泣,她都沒辦法狠下心說一句重話。
眼看著母親越說越不像話,張雅蹙眉低頭,換著鞋子說:“他也要早點回去,不過我們約好明天上午去逛街,中午他過來吃飯。”
一聽女婿要來吃飯,張母的注意力立馬被轉開了,手往圍裙上擦:“是該來吃個飯,婚禮也得再商量下細節。小樓喜歡吃什麼?明天早上我就去早市上買,早市上有郊區的農民來賣菜賣雞鴨的,上回買的那個溪水鯽魚,你不是還說吃著好嘛。明天看還有沒有,有的話就著家裡泡的酸筍……”
酸筍是張雅喜歡吃的,上次吃鯽魚時她也就是隨口一念,要不是母親說,她自己都要忘了。
知道母親心裡還是始終惦記著自己,張雅舒心地笑了笑,心情輕鬆了不少。
“今晚我們一起吃的火鍋,我看他挺喜歡吃麵食的,還有蘑菇,就他一個人就吃了好幾盤,什麼種類的蘑菇都被他吃了個遍。”
張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拉著張雅左看右看,最後拍著她手背莫名其妙歎了口氣。
正當張雅以為她又要說什麼時,張母卻沒說,反而說起剛才的話題:“喜歡吃蘑菇啊?那還不好辦?明天我就給他煲一盅菌菇湯,再加上白條肚小尖筍,鮮得很!”
兩母女站在門口玄關處說了一通話,旁邊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天氣預報的張父也沒隨意插腔,隻是等到張母說儘興了轉身回廚房繼續做衛生時才叫了張雅一聲。
張父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音量關小,稍微傾身看著明顯精神麵貌不錯的女兒問:“去約會了?怎麼樣?”
張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行,今天一起聊了很多,我發現他這個人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