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My girl》8(黑暗中的僵持,一時凝固了...)(1 / 2)

因為有了“家長”撐腰, 寒露在學校的處境明顯好轉。

張佳在完成了一個星期的道歉檢討書懲罰後,學校沒再嚴厲處罰她,她自己就先受不了學校裡的流言蜚語以及那些所謂看不慣她垃圾行為的“正義女俠”施&暴, 灰頭土臉地選擇了回家“溫書”。

所謂的在家複習當然隻是個借口, 本來現在就已經高三了,該學的新知識已經學完,進入複習階段。

像張佳這樣的, 隻要會考的時候能過及格線, 拿到高中畢業證就沒所謂了。

就算會考自己過不了關, 隻要她能想到彆的辦法,學校這邊也基本上是睜隻眼閉隻眼。

原本寒露還在戒備黃毛那幾個人, 誰知幾人忽然請假幾天, 再回來時嘴角還能看見淤青, 再碰見寒露時, 幾個人如老鼠見了貓,比誰都躲得快。

寒露隻稍稍一想, 就差不多對應上了。

――他們請假的頭一天晚上,叔叔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出去了,說是有事。

以暴製暴什麼的,寒露從來不覺得有問題。

這些人憑著自己比她強的力量想要欺辱她踐踏她,自然也要有某日遭遇更強者施予的欺辱踐踏。

每個人, 每個群體,都有他們默認的生存規則。

既然默認了, 自己也在施行,就該好好遵守。

寒露在學校的生活恢複了平靜。

因為張佳黃毛等人作為被殺的那隻雞產生的震懾作用, 學校裡既沒有人欺負她,也沒有人親近她。

每天獨來獨往, 寒露卻絲毫也不覺得孤單冷清,反而覺得每一天都太過美好。

早上醒來,就能看見睡眼惺忪多了幾分孩子氣的叔叔,中午偶爾能接到叔叔讓她出去吃飯的電話。

最開心的莫過於晚上,下了晚自習,跑到學校門口那棵樹下,坐在叔叔身後,吹著夜風,以愜意的餘韻為一整天畫下句號。

寒露過來的第四天,樓嵐帶著她搬了家。地下室的房東老板還挺舍不得的,剛開始還表示願意降租。

主要是有樓嵐在這裡,他手底下這些魚龍混雜的租客都能安生不少。

哪怕樓嵐一般不動手幫他解決麻煩,總歸他的存在,就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等樓嵐說接了大侄女過來一起住,大侄女還是個高三生,房東老板才遺憾地退還了押金,然後拍著樓嵐結實的胳膊一個勁兒讓他以後有需要,一定回來找他。

這祝福語說得,還挺欠兒的。

樓嵐隻笑笑,沒吭聲,開著借來的皮卡車帶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家當行李,以及一隻抱著書乖乖跟在身邊的小貓前往新住處。

“這裡離你學校走路隻要十分鐘,以後你上下學都更方便了。”樓嵐擰著天花板上燈罩裡的電線,隨口跟寒露說話。

在下麵幫著遞工具的寒露臉上笑容一頓,漸漸淡下來。

垂眸摸了摸老虎鉗的齒口,寒露弱弱“嗯”了一聲,答應得乖巧,語氣裡卻難掩遲疑。

曾經被欺負得那麼慘,樓嵐決定接手後就十分擔心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被人欺負,所以對她這樣類似的情緒很敏感,第一時間察覺,不由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垂眸去看她:“怎麼了?是在學校還有人欺負你嗎?”

寒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垂著眼睫毛笑了笑,笑得卻很勉強:“沒、沒有啊,叔叔你放心,現在沒有男生欺負我了,晚上你不用來接我了。”

踩在桌子上的樓嵐卻聽得眉頭一皺,蹲下來問她:“沒有男生欺負你,那是有女生欺負你嗎?”

寒露眼神閃躲,瘦削的肩膀忍不住左右輕微晃動,是她想編假話騙人時的習慣性小動作。

樓嵐輕叱,讓她看著自己說實話。

寒露抵擋不住,咬著唇角怯怯地抬眸看他,半晌才弱聲弱氣道:“她們在學校裡不敢做什麼,但是她們在校外有哥哥弟弟......”

未儘之言,不說樓嵐這個真混社會的人也瞬間明白。

樓嵐腮幫子肌肉咬得鼓動:“算了,每天早晚還是我接送你,中午沒事也彆自己一個人出學校。”

說罷,又自言自語:“你們學校的校風也太差了。”

要是能早點把小貓撿回來,樓嵐絕對不可能讓她去這種學校上學的。

可是現在已經高三,想轉校也不現實了。

寒露還有些窘迫,似乎是為自己太弱感到羞恥,此時鼓起勇氣說:“叔叔,你不用這麼麻煩的,反正我現在有手機了,她們要是欺負我,我就報&警,然後努力逃跑。”

樓嵐都被她傻樂了,失笑著拍了拍她腦袋,隨口哄到:“乖,也就堅持兩百來天,等你考上大學了,咱們就離開這裡。”

這是樓嵐第一次談到未來,寒露眼睛一亮,都顧不得爭取“福利”了,眼巴巴拽住他手臂問:“叔叔想去哪裡?叔叔想去哪,我就努力考去哪。”

她才不會傻到去問叔叔是不是以後都要帶著她去任何地方呢。

有些問題不問,直接打成默認的肯定,久了他也不會思考這個問題了。

樓嵐可不知道這隻可憐巴巴的流浪小貓心裡還有這許多小心思,隻是認真地想了想,“最好的地方當然是沿海或者首都,不過也不一定,這取決於你考到哪裡,在分數允許的區間裡,當然要選最好的學校。”

寒露就仰著下巴衝他笑,一本滿足,更像小貓了。

樓嵐心情也輕鬆起來,又揉了揉她腦袋,起身繼續修電燈。

今天是月假,寒露在家沒有綁頭發,細細軟軟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很不錯。

既然已經跟著搬家了,寒露擔心被拋棄的心情緩解下來,也因為說起了未來,她也不由多了些打算。

所以在第二個星期的星期日休息半天時,寒露背上書包,坐上那輛熟悉的公交車,回到她生活了十幾年的老舊小區。

十來天沒回來,周圍的一切自然分毫變化也沒有。

可是因為心情的不同,寒露這次回來,隻覺得路邊被挖了綠植種上的小青菜鮮嫩翠綠,一看就知道下鍋後必定脆嫩可口。

總是坐在樹下石階上嘮嗑玩耍的老人孩子也處處透著鮮活的生機。

有人看見她,指指點點,似乎在說什麼,寒露心情不錯,有個小孩兒玩耍的皮球滾到腳邊,她還笑著彎腰撿起來還給他。

小孩兒虎頭虎腦的,很有禮貌,奶聲奶氣說了聲“謝謝姐姐”,然後就轉身啪嗒啪嗒跑回去了。

寒露看著小孩兒的背影,有些希望能被叫阿姨。

快點長大才好啊。

這份好心情在回家發現房裡有人時戛然而止。

老式的防盜門隻有一層金屬版,隔音效果約等於無。

臉上愜意愉悅的神情一點點收斂,寒露麵對熟悉的冰涼門板,回憶起曾經種種,恍如隔世。

恍惚了片刻,寒露調整好表情情緒,垂眸安靜地將房門打開。

男女粗&俗&惡&心的叫喊聲越發清晰。

寒露無動於衷地路過客廳,直接往小陽台臥室裡走。

等到關門聲響起,裡麵的女人才罵了一句:“家裡的小g婦回來了,死鬼,小聲點!”

男人不以為然,嘿嘿一笑,挺腰挺得更賣力,喘著粗氣說:“既然是小g婦,還不叫來一起伺候勞資!”

被他騎在身下的女人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就你這個蠟熗頭,老娘都要癢死了,還來一個不得弄死你丫的。

然而嘴上卻一陣亂叫,做出一副意&亂&情&迷的樣子:“想、得美,啊好爽,嗯小g婦膜都、沒,噢,嘶,破,可不能便宜你這、嗯嗯,死鬼。”

男人不滿,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惡狠狠道:“勞資有錢!說,多少錢能給弄?馬的,jian比,mu狗,不就是有錢就能操的sao貨!”

兩人絲毫收斂的意思都沒有,小房間裡的寒露聽得清清楚楚。她卻沒有被羞辱的憤怒怨恨,反而坐在床邊摸著床單若有所思。

外麵的人並沒有做多久,十分鐘後就偃旗息鼓。寒露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才下午兩點多。

看來女人的這一單,隻是臨時回來掙一筆。

這麼早,女人自然不可能在完事後還留在家裡休息。

果然,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伴隨著一聲關門聲,外麵男女調笑的聲音徹底消失。

等了一會兒,寒露打開房門,無視客廳房間隨處亂扔的“工作服”情&趣&道&具,直奔女人的臥房。

一陣翻找後,寒露在衣櫃的角落順利拿到自己的身&份&證以及戶口本。

裝證&件的袋子都已經被老鼠啃咬得不成樣子,裡麵還有老鼠屎,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動過了。

翻看戶口本看了一眼,確定是自己需要的,寒露起身,回小房間簡單收拾了幾樣自己要帶走的東西,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她希望自己以後都不必再回來。

樓嵐額角上貼著張創可貼,嘴角還帶著點破裂後的血痕和淤青。

這樣明顯打過架的痕跡,讓周圍看見他的人更加退避三舍,恨不得繞到街對麵去。

樓嵐心氣兒也不大順,吃個棒棒糖都沒耐心慢慢含著了,哢哢幾下就咬掉一顆,很快兜裡揣的幾個棒棒糖都被消滅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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