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偵探(18)(2 / 2)

出戰損cos的我 下雪時 9472 字 8個月前

他和另一個太宰治的關係是真的真的很要好。

好到亂步可以舍棄理智,去追求一種極其微弱的,根本沒有可能的希望——那就是,他認識的太宰治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眼前的這個太宰治就是他認識的那個。

然而……根本不可能的。

亂步和他都很久沒說過話了,怎麼可能那麼親密地站在一起。

更彆提旁邊還有他在偵探社真正合作了兩年的搭檔。

太宰治用手捂住額頭。

這段時間裡,偵探社的其他人或站或坐,都守在急救室門前,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離開。

亂步攥緊了披風的一角,神色認真而嚴肅地望著急救室的大門,他的表情就好像在等待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奇跡。

太宰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他抬頭想了片刻,忽然轉身去洗手間把手上的血洗乾淨了,然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一邊莫名其妙地想,要是亂步醒了,看到自己這樣說不定會嘲笑自己。

然後又要說他是笨蛋什麼的。

太宰治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

這時江戶川亂步突然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經過,朝電梯口跑了過去。

太宰治停下來,不一會兒就看到電梯門打開,一個和亂步差不多高的女性穿著白大褂,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麵是什麼情況就被亂步拽了出來。

亂步拽著她,大聲叫道:“快點快點!”

醫院頂樓就是停機坪,與謝野從飛機下來就被亂步一直催,要不是電梯裡沒信號,估計亂步在這短短的一兩分鐘裡都能把她的手機給打爆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亂步這麼著急,一邊跟著跑一邊問:“怎麼回事?”

路過太宰治時,她看到太宰衣服上的血,神色多了一絲慎重。

偵探社這次來奈良,社長是被邀請來做劍術指導的,亂步是因為社長在這邊,所以選了個還算有興趣的案件拉著敦一起過來了,太宰治和國木田則是在伊賀市處理案件,順路跟他們一起回去。

能讓亂步這麼緊張的……

與謝野晶子心裡一緊,還沒來得及問,亂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他像是做錯事似的望了望與謝野,然後鄭重地說:“你等一下,千萬彆生氣。”

與謝野晶子:“嗯?”

“彆生氣,也彆驚訝,進去之後馬上用異能!”

亂步看著她堅定地說。

與謝野晶子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看到站在一旁完好無損的福澤諭吉,就更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亂步的吩咐她輕易不會質疑,點了點頭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急救室裡氣氛凝重。

躺在手術台上的年輕人呼吸微弱,送來的時候明明進行了止血和急救,效果卻並不大……但更讓醫生們放心不下的是,他本身沒有任何的求生意誌。

從他身上感受不到生命力,不管是在清理傷口還是縫合血管,都感受不到任何的反應,也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要不是心電圖還有起伏,醫生們都要以為他們麵對的是一具屍體了。

醫生們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哪怕聽說有治愈係的異能者會過來,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

那些人還在看著。

掌控著這座醫院的、神秘的大人物們……

安室透站在監控器前,麵無表情地望著手術室裡的畫麵,一袋袋血被消耗,紗布一次次被染成紅色……

越看他越是覺得不忍,還有種難以形容的憤怒。

黑衣組織竟然在亂步的帽子裡放炸.藥……

然而安室透又清楚地知道,大多數醫院都對用血有著嚴格的規定,能做到這樣不顧一切,把所有資源都傾斜到一個人身上,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琴酒。

琴酒叼著煙站在監控室的暗處,他的煙沒有點燃,整個人也像是完全融入了黑暗裡。

安室透聽到那一聲爆炸時就莫名的驚慌,可就在他趕去那邊的途中,他忽然看到了偵探社的亂步。

兩個江戶川亂步?

安室透心裡升起了疑惑,再加上偵探社已經在救人了,他就沒有過去。

他來到醫院不久,琴酒也過來了。

琴酒不知道是在盯著監控還是有些出神,對安室透的打量熟視無睹。

在拿著手機和boss發了一次郵件之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姿勢。

安室透心裡焦急,再加上他對亂步身份的疑問不僅沒有得到解答,還在不斷增多,更加重了他的疑慮,他的神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轉過頭去,緊緊盯著監視器。

武裝偵探社也在想辦法救亂步。

而武裝偵探社是和黑衣組織完全不同的組織。

安室透沉默地望著監控。

直到與謝野晶子的到來——

“與謝野晶子來了!!!”

係統得救般地發出了歡呼。

“嗯……所以呢?”森木傀三翻著係統的數據庫,好像並不在意一樣,“你的表情包怎麼變少了?”

係統哽了一下,“都刪掉換成能量給你維持生命了……”

“停了吧,”森木傀三說,“與謝野晶子來了,你再維持下去我就不是瀕死的狀態了——說不定她還要給我的脖子劃上一刀才能用異能。”

係統迅速把供給他的能量斷掉,剛想把表情包從垃圾桶裡刨回來,係統突然一懵。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就在這時,走到手術台前的與謝野發出低呼。

“亂步先生?!”

她飛快脫掉手套,然而就在她伸手過去,手指即將碰到森木傀三的瞬間——

“滴——!滴——!”

心電監護器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告。

仿佛意識到了此刻身邊站著的人是誰,仿佛想要永遠沉睡在黑暗中不願醒來,在與謝野晶子出聲的刹那,那始終保持著微弱起伏的心電圖譜,被他那倔強而驕傲的意誌抹平成了一條直線。

平直的,堅硬的,絕對不允許更改的直線。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

他不想被救。

他的心跳,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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