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
黑麥舉手也就算了,hiro跟著湊什麼熱鬨啊!
安室透隱晦地瞥了他一眼,收獲了對方一個平時經常能看到的溫和笑容,而赤井秀一則偏頭望著安室透,嘴裡發出嗤的一聲。
氣氛越發微妙。
護士默默看他們用眼神互相交勁,好一會兒才對安室透說:“你跟我來吧。”
事先負責聯絡的就是安室透,而他們身邊從頭到腳都穿得一身黑的赤井秀一看起來就很不好惹,至於那個後來才舉手的,怎麼看都像是湊數的。
安室透和護士離開,在路上歎了口氣,略帶無奈地對護士說:“他身上的傷很重吧?”
他像是早就知道人會變成那樣,護士沒有懷疑他在試探,點點頭說:“他前幾天的傷都還沒好,現在又添了新傷,我們的醫生給他打了麻藥,打算先把腹部的子彈取出來……”
護士大致介紹了一遍情況,不知道是因為那少年身手敏捷還是其他的原因,很多傷都沒傷到要害,不過累積起來也很可怕了。
尤其是今天的槍傷,撕裂了腹部的其中一條動脈,如果送來得再晚一點,說不定那少年命都沒了。
聽到護士這麼說,安室透心下意識一提,而後放鬆了下來,既然到了醫院了,那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而且傷得這麼重,怎麼說也要在地下醫院躺個十天半月,恰好可以讓他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會真是亂步那樣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琴酒吧?
回想起他暈倒前說的“前……”怎麼想都感覺是前輩啊……
琴酒不是加入黑衣組織很久了嗎?他居然還能成為前輩?
安室透的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跟護士去付了錢,安室透回到手術室外麵,看到赤井秀一倚在牆邊單手玩著手機,裝了槍的背包被他放在身側的牆上,襯得他的雙腿越發修長,有種淩厲又冷漠的感覺。
他看起來對裡麵的人一點都不關心,不過安室透覺得,他既然沒走,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諸伏景光則是一臉擔心任務的表情。
“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等下去嗎?”看到安室透回來,他立即開口問。
他和赤井秀一兩個人在這裡的時候,他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不過赤井秀一立即掏出了手機,一副不想聊天的樣子,他也就沒有開口。
“人沒那麼快醒,”安室透說,“任務的話,先派個人過去監視?”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處理一位練馬區環境廳的議員,黑衣組織以放寬企業審核為條件暗中資助他上位,沒想到他當上議員之後反而提出了好幾個改革計劃,把審核條件大大提高了。
黑衣組織名下好幾個企業都因為不合格遭到整改,其中還牽涉到了正準備重啟的APTX4869項目研究,boss對這個項目很重視,立即讓他們把人處理掉,扶持聽話的新人上位。
安室透雖然對黑衣組織無孔不入的滲透感到憤怒,但任務還是要做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boss的信任,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然而被他暗示去監視的赤井秀一動都沒動,低頭跟人發著信息,根本就不打算理會他的提議。
諸伏景光“啊”了一聲,故意說:“要不你自己去?”
他在組織裡沒有表現得跟安室透很熟悉,這麼一說,安室透立即無奈地看了看他。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而結合他說的話,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腹黑。
最後誰也沒有動。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沒什麼生命危險。”
簡短地交代了一句,醫生就背著手百無聊賴地走
了,處理這種外傷對他來說不要太輕鬆,他連真正的實力都沒發揮出來,忍不住出聲感歎:“那小孩的身體還挺好。”
他頭發花白,把人叫做小孩子也沒什麼不對,安室透追上去問:“能不能跟我說說那顆子彈?”
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在旁邊低頭玩著手機的赤井秀一手指微頓。
醫生說:“就是以前很常見那種7.62毫米的子彈,沒什麼特彆的。”
安室透的腳步卻驟然停住。
7.62毫米是以前最常見的軍用子彈,現在大多被9毫米子彈給淘汰掉了,因為9毫米的子彈近距離造成的傷害更大,隻有比較老式的手.槍還在用原來的7.62毫米。
當然不排除琴酒那種喜歡懷舊的人會使用老式手.槍,他現在都還開著保時捷的古董車,但更大的可能卻是……步.槍和狙擊槍的子彈。
7.62的子彈頭更尖銳,彈藥也多,用在步.槍和狙擊槍上殺傷力更大。
想起之前護士瞥向黑麥威士忌的眼神,安室透心裡一凜。
他見到那少年的時候,黑麥就在旁邊,但是那麼短的時間,黑麥根本沒可能開槍。
會不會是……另一個世界的黑麥?
安室透已經隱隱有些把他當成另一個世界的琴酒了,他知道這種想法有些先入為主,但是如果琴酒真的有個那麼像的親戚,他是絕對不會讓人重傷倒在外麵的。
而且那麼多的傷,一直都沒有處理……
這時赤井秀一忽然收起手機,問了附近的護士一句病房在哪,就抬腳走了過去。
諸伏景光也跟上了他,安室透沒辦法,隻好也跟了上去。
之前那少年扔出去的匕首也被他順手撿了回來,他這時候才有時間拿出來。
那是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製式匕首,刀刃鋒利,刀尖不是尖銳的矛形,而是直刀的樣式,因此看上去更像縮小了兩號的武士刀。
這種刀掛在腰間,看起來倒是頗為英姿颯爽,可惜漂亮價值大過於實用。
安室透懷著莫名的心情點評了一句,又轉動刀刃,沒看到有花紋或者字樣,隻好把刀塞了回去。
刀鞘隻是普通的皮革,上麵沾了點血,還有些磨損的痕跡,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太多的問題,很符合琴酒平時低調謹慎的作風。
到了病房前,赤井秀一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護士還在給病床上的少年寫病曆卡,看他進來也一點都不驚訝,像黑市這種地方,剛把人救回來就有人拿槍指著病人額頭的事她都見多了,出於義務地囑咐了一句麻藥效果沒那麼快退,她就飛快放下筆走了出去。
赤井秀一站在病床邊,麵無表情地垂下眼眸。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不算太熟悉的臉,琴酒的樣子其實赤井秀一也沒見過幾次,大多數時候,他隻能在資料上看著琴酒的臉,而不是現在這樣,生動,蒼白,還帶著奇怪的……柔軟?
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裡不由得閃過一絲複雜,他在巷子口之所以站了那麼久沒動,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過於可愛了。
不是那種常規意義上的臉看起來有些圓很像是小孩子的那種可愛,而是眼神靈動,莫名的讓人覺得他笑起來會很好看的那種可愛。
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從他臉上看到鮮活的少年感,就好像他不是剛被人打過麻藥,而是躺在床上做了個好夢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