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吧台沒有找到琴酒,少年在基地裡走來走去的行為就成了閒逛。
黑衣組織在日本的成員有很多,但除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大部分正式成員都有工作,皮斯克是汽車集團的董事長,基爾是電視台的主持人,像少年這樣沒了任務就會變得清閒下來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所以走了一圈,他又回到了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出手機給人發消息。
To琴酒:在哪?
-琴酒:沒空
他都還沒說想乾什麼就給琴酒拒絕了,森木傀三嘖了嘖,對係統說:“琴酒真的好冷酷。”
這些天跟著琴酒做任務,他能感覺到琴酒對他越來越滿意了,然而他迫害琴酒的進度卻遙遙無期。
大哥性格冷酷得沒有半點破綻。
“都叫你放棄了,”係統說,“還是好好做任務吧,這次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兌換的東西就更多了……”
森木傀三對能夠兌換什麼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笑眯眯地說:“我才不要。”
沒有破綻就製造破綻,他才不會放棄。
沒想到琴酒真的這麼難搞,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他拿起手機,繼續發消息。
To波本:前輩
-波本:嗯?
To波本:你在哪?
-波本:[定位消息]
森木傀三點開定位,一邊對係統說:“看到沒有,這才是正確的前輩示範。”
琴酒連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都要嚴防死守,真是沒救了。
還是波本好說話。
他看了兩眼定位,拿起車鑰匙飛快趕了過去。
安室透在波洛咖啡廳打工。
他很早以前就拜師毛利小五郎了,但那隻是因為個人的興趣,直到後來在武裝偵探社看到工藤新一的消息,他才有所懷疑,過來應聘了波洛咖啡廳的工作。
武裝偵探社的人並沒有說工藤新一是柯南,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最近都有好好過來上班,而且憑借著優秀的外貌和良好的性格,一躍成為了附近最受歡迎的人。
森木傀三到的時候是下午,還沒到放學的時間,也不用擔心會遇到柯南,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
下車的時候,他隨意回想了一遍時間線,柯南這邊似乎進行到了柯南懷疑安室透是黑衣組織的人?柯南好像還被安室透嚇過,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拿到安室透代號的消息。
不過這已經不關森木傀三的事了。
自從武裝偵探社不再插手黑衣組織的事,劇情就慢慢走向了正軌,沒有他在的話,說不定還會發展得更好。
他推開門,看到安室透在點餐的吧台後麵擦玻璃杯,白色的絨布和剔透的玻璃杯在他手中仿佛會發光一樣。
看到森木傀三進來,他抬起眼,笑容溫和地說:“歡迎光臨。”
森木傀三不確定他是不是要裝作不認識自己,走過去到他的麵前坐下。
一張菜單推到麵前,安室透修長的手指按在菜單上,眉眼含笑地問:“想吃點什麼?”
森木傀三低頭看了看。
三明治、薄餅、蛋糕、咖啡……
“沒有紅酒嗎?”他抬起頭問。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裡是咖啡廳哦。”
他把菜單又往森木傀三的麵前送了送,說:“決定好了再叫我。”
大約是工作日下午的關係,咖啡廳裡除了森木傀三沒有其他客人,安室透擦完了杯子,又拿出案板在旁邊開始切起了檸檬。
他的刀功很好,每一分檸檬都是差不多的大小,薄厚剛好合適,森木傀三探頭進去看了看,忽然
說:“這麼好的刀法不用來殺人真是可惜了。”
安室透冷不丁被他嗆了一下,手裡的刀一歪,差點切到手指上。
他抬起頭,無奈都望著森木傀三。
“瞎說什麼,”他低聲說,“不要嚇到彆人。”
他瞥了一眼剛從外麵回來的另一個店員。
知道小琴酒要過來,安室透就把榎本梓支出去買食材了,沒想到她回來得這麼快。
看到安室透前麵的位置上坐了個人,她下意識揚起笑容:“新客人呀,您想吃點什麼?”
她望著少年黑色風衣也遮不住的高挑身形,還有束在後麵的銀色馬尾,渾身氣質冷冽,光是坐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停下腳步,不敢輕易靠近。
是在米花町難得能見到的類型呢,榎本梓心想,如果來過這家店的話,自己一定會知道的。
所以是新客人。
這位新客人高傲地揚了揚下巴,聲音也帶著些許冷意,“他給我什麼我就吃什麼。”
“啊?”還能這樣的?
榎本梓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對麵的安室透,安室透一臉無奈的笑。
她這才意識到少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噗嗤一下也跟著笑了出來。
給什麼就吃什麼,怎麼這麼幼稚。
“是安室先生認識的人嗎?”她把手裡的食材遞過去給安室透,識趣地說,“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去後麵清點一下庫存,對了,那個檸檬奶油冰激淩記得多打一點,最近來的小朋友都很喜歡吃。”
看看時間,離放學也沒有多久了,她對安室透囑咐了一句。
“沒問題。”安室透比了個手勢。
事實上不需要她多說,安室透就已經在切檸檬了。
直到她走進後麵的小倉庫,坐在他前麵的少年才收回視線,在口袋裡掏了掏,抓出一根煙咬在嘴裡。
他抽煙的樣子和琴酒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冷冷淡淡的,眼裡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就在他低頭去找打火機的時候,一隻手從前麵伸過來,把他嘴裡的煙給拿走了。
鼻尖似乎殘留著一點檸檬的香氣,少年抬了抬眼皮,看到對麵的金發男人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把煙扔進了垃圾桶。
“這裡不能抽煙。”他說。
他的語氣和剛才跟人說話沒什麼兩樣,乍一聽卻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幽暗和壓迫感,少年唇角微動,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規矩真多。”少年冷哼一聲,看到他的神情和剛才相比好似多了點不耐煩,終於還是安分了下來。
安室透去衝了手,繼續拿起剛才的刀切檸檬。
刀刃碰到案板發出細微的聲響,在狹小的吧台上格外的清晰,少年滿臉無聊地盯著他,幽幽地說:“原來前輩在外麵的時候,是這樣的啊。”
他好像從來都不認識安室透那樣,用一種陌生又審視的表情望著他。
他剛才對榎本梓的溫和,和在自己麵前的不假辭色完全不同。
少年有種被區彆對待了的感覺。
那麼到底是眼前這個溫和好脾氣的人是真正的波本,還是組織裡神秘冷漠的人才是波本呢?
看出他一臉想找事的表情,安室透心裡無奈,岔開話題說:“蘇格蘭想跟你見一麵。”
“不見。”少年立即哼了一聲,“他很閒嗎?那麼喜歡沒事找事?”
安室透已經從諸伏景光那裡聽說了他和少年的事情,看到他對諸伏景光的排斥,心裡更無奈了。
“你不想見就算了,”他說,“不過我覺得,蘇格蘭好像是想找你道歉。”
少年沉吟一聲,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意動的神色。
安
室透心裡好笑,繼續加碼說道:“他的廚藝很好,你有什麼想吃的,可以讓他給你做。”
少年鬆石綠的眼眸閃了閃,“很麻煩的也可以?”
“當然。”
“那什麼最麻煩?”少年問。
安室透想了想:“小鰭壽司吧?小鰭價格高,而且很難處理,除了複雜的剔骨和分切,處理好的魚肉很很難保存,要先用鹽醃製過,再用壽司醋衝洗……”
“那就這個!”少年立即掏出手機,給蘇格蘭發消息,安室透還聽到他小聲說,“越小越美味,要選那種連拇指大小都沒有的小鰭魚……”
安室透:“……”
安室透忍不住給收到消息的幼馴染分去一點同情之心。
小琴酒折騰人真的很有一套,想起在基地裡聽說的那些傳聞,安室透也不能放任他這麼下去不管。
才幾天的時間,他就和琴酒越來越像了。
不僅僅是外在的表現,如果他再長高一點,一眼看過去,他就完完全全和琴酒一模一樣了。
然而他又和琴酒不同,琴酒什麼都懂,他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年。
另一個世界的前輩對他的教育就是什麼都不用管,隻需要執行任務就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那些任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要是他在黑衣組織真的過得很好也就罷了,以後安室透臥底結束,還可以把他親自抓進監獄,可琴酒對他的態度,還有那個無時無刻不在向琴酒彙報著少年行蹤的追蹤器,又顯然在說少年的情況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
在黑衣組織裡,根本沒有屬於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