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無心殺手(17)(2 / 2)

出戰損cos的我 下雪時 14848 字 8個月前

安室透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為什麼黑麥不在?

之前伏特加去找他的時候,還有走進基地的時候,都是基安蒂用槍在遠處瞄準他,可如果單論狙擊手的能力,怎麼看都是黑麥更強吧?

黑麥為什麼不在這裡?

就在他滿心疑惑的時候,琴酒走到了基地外麵。

基安蒂抱著狙擊槍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有些無聊地盯著對麵空地上的少年。

看到琴酒,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怎麼不把貝爾摩德叫過來?”

基安蒂的愛好之一就是殺人,可今晚的任務不是讓她毀車就是盯人,根本沒有大展身手的機會,她覺得很沒勁,還不如回去喝酒。

她明明記得貝爾摩德最近也在國內,叫她過來不是更合適。

琴酒說:“不要問那麼多。”

沒叫貝爾摩德,是因為琴酒不想讓她來罷了。

貝爾摩德得到少年的消息,立即就買機票回來把少年揍了一頓,要是讓她知道少年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琴酒心裡一沉,看向少年的視線越發的不悅。

少年還沒到警視廳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裡麵等著了,少年的所有舉動都被他看在眼裡,所以他也比誰都清楚,少年那一腳是故意踹上去的。

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蘇格蘭早就死了。

少年是想活捉蘇格蘭嗎?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根本就不可能,少年心裡應該也清楚這一點。

然而他也未必是想放走蘇格蘭,他隻是在那一瞬間心軟了而已。

對一個臥底心軟了。

就因為該死的臥底跟他相處過幾天嗎?

琴酒走過去,神色冷沉地看著少年。

“蠢貨。”他再次說道。

臥底就是臥底,幾句甜言蜜語,幾口吃的,就能把他給迷惑了,不是蠢貨是什麼。

少年抬起頭,眼神有些恍惚地看著他。

琴酒把他拽下車的時候,親自給他處理了傷勢,又打了麻藥,然後把他綁在這裡,琴酒就是故意的,想要讓少年反省。

然而少年在藥物的作用下堅持了這麼久,還是讓他有點驚訝。

又有些微妙的滿意。

少年和他還是很相似的,隻不過這次做的事情實在太蠢了。

蘇格蘭拿到代號的時間不算長,可他接觸過核心任務,他知道APTX4869項目的事。

臥底的身份一旦暴露,他必然會通知上級查封他們在練馬區成立的新企業,他提供的藥材商人資料也不能用了,再加上這次為了讓少年潛入警視廳,他們還暴露了安插在警視廳裡的人手……

如果當時能殺了蘇格蘭,就沒有這麼多的事了。

少年瞳孔微微渙散,眼神有些迷離,睜大眼睛看了琴酒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原來……你是這樣的啊……”

似乎想起了琴酒在對麵開槍時狠戾的樣子,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無聲地笑了起來。

“難怪他們那麼害怕你……”

他的語氣帶著肯定,神情像是對琴酒極為滿意,琴酒狠狠擰了一下眉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他抬起少年的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少年的眼裡倒映著他暗含怒火的表情,他卻從少年那裡什麼都感受不到。

他的怒意並不能影響到少年,對少年來說,那隻是朦朧如同煙霧的東西罷了。

不管琴酒怎麼發怒,都沒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跡,他看著琴酒,還是那副滿不在乎,又帶著迷離的表情,仿佛思緒已經隨著藥物被推向了遠方。

那是琴酒無法觸及的領域。

琴酒最討厭的就是對少年失去控製的感覺,不由得狠狠捏住了他的臉。

少年吃

痛地望著他,終於說:“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琴酒,沒有人能知道他當時做了什麼,更無法確定他是不是故意。

然而琴酒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蠢貨,”琴酒再次說道,“你知不知道boss打算重啟APTX4869項目?”

從前的APTX4869項目資料隨著一場大火被燒毀了,現在如果要重啟項目,少年就是最好的研究材料。

要不是琴酒一直庇護著他,他早就被送到實驗室去了。

現在居然還敢犯這麼大的錯誤——

琴酒捏緊少年下巴的動作再次用力,少年吃痛地皺了皺眉。

凝視著少年略帶痛苦的神情,琴酒心裡的不爽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看他不順眼了。

要不是他,少年也不可能在組織裡這麼隨心所欲,簡直到了有恃無恐的地步。

然而boss不會對少年那麼寬容的,boss雖然不知道他對蘇格蘭心軟了,但以boss對APTX4869項目的執著,找個借口把少年送到實驗室簡直輕而易舉。

少年做這種事,分明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也許是痛感讓少年恢複了些許思考能力,看到琴酒陰沉的表情,少年眉頭鬆開,驀地笑了起來。

“琴酒。”

他一邊笑一邊說:“你是在保護我嗎?”

先對他做出懲罰,boss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琴酒捏住他下巴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少年這次卻沒有再皺眉,完全像是感受不到痛楚那樣,笑得越來越開心,越來越諷刺。

“既然是保護我的話,為什麼不能對我好點呢?”

他忽然說。

琴酒手指一僵。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臉色沉沉地望著少年,見少年還是在笑,忽然冷哼一聲,收起手轉身就走。

少年的笑聲不停,在他身後說:“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在蘇格蘭跟警視廳裡的人聯絡,派人去找藥材商人之前,我們搶先就行了。”

蘇格蘭不知道警視廳裡有多少臥底,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行動,不然發現他的行蹤,黑衣組織第一個要暗殺的就是他。

而如果讓少年負責從警視廳的人手裡搶一批藥材回來,boss就不能以讓臥底在麵前逃走這種對他不利的借口把他送到實驗室了。

這個舉動也算是將功補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琴酒的腳步頓住。

少年在身後的笑聲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了吃痛的吸氣聲,想起他身上的傷勢,琴酒冷笑。

“等你清醒過來再說吧。”

對臥底心軟的人,有什麼資格提要求。

“我現在就很清醒。”少年在他身後不滿地說,然而聲音還是有些飄忽。

琴酒冷笑一聲,沒有回頭看他,而是大步離開了。

他其實沒有打算拒絕少年的提議,少年就算受了傷,搶藥材這種事對他來說也輕而易舉。

先把他關一個晚上,明天讓他帶著傷做任務,也算是給他的教訓了。

琴酒這麼想著,又回到監控室。

波本被轉移到了隔壁的房間,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看到他出現在門口也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他神色坦然得一點都不像臥底,琴酒沒心情跟他說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他要親自去核實波本的行蹤。

到了第二天接近中午,他才回來,臉色陰沉地把安室透的手銬給打開了。

“我就說沒問題吧?”

安室透笑著對琴酒說:“今天

的事我會記住的。”

“隨便你。”琴酒的臉色很不好看。

安室透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他擔心少年,不知道少年是不是還被綁在外麵,於是也沒有過多的試探,直接從房間走了出去。

然而剛走上樓梯,他就愣住了。

中午的溫度,竟然比平時更低一些?

空氣中彌漫著陰冷的濕氣,安室透心裡一緊,快步從地下室跑上來。

對麵的窗戶上霧蒙蒙的一片,淅瀝瀝的雨聲爭先恐後地鑽入耳朵,他看到基安蒂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擦著槍,目光時不時瞥向對麵。

少年在雨中,身上的製服已經被雨水打濕成了深藍接近漆黑的顏色,他仰頭望著天空,銀色的發絲濕漉漉地垂在他的身後。

他的神色平靜,好像什麼也沒想,然而蒼白的臉色和略顯黯淡的眼神,卻讓人看了忍不住覺得心疼。

安室透連忙衝出去,把外套脫下來蓋到他的身上。

用來綁住少年的是繩子,而不是手銬,安室透一邊慶幸,一邊飛快解開繩子。

密集的雨點打在他的身上,蓋在少年身上的外套很快就被打濕,安室透的心也隨之泛起一片涼意。

少年也看著身上的外套。

“為什麼跟我去做任務的不是前輩呢。”他突然這麼說了一句,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感慨。

安室透不由得抬頭,望著在雨中連眼神都顯得有些濕漉漉的少年。

一句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

“等你傷好了,我們再一起出任務吧。”

少年綠眸微顫,平靜的神色像是麵具碎裂出了一條傷痕,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是安室透也無法讀懂的複雜。

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從雨聲中傳來。

“好啊。”他輕聲說,“不過……”

可能等不到傷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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