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全盛的時代,還沒開始就會像幻影一樣破碎。
這種事中年男人已經經曆過數次了,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憤怒。
和以往每次局麵都會偏向一代代六眼不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他最有利的,為什麼最後的結果還是這樣。
為什麼又是六眼贏了?!
中年男人一改剛才的畏怯,氣勢高漲,瞬間就掐滅了夏油傑放出來的咒靈。
他憤怒地望著銀發年輕人:“開什麼玩笑!”
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六眼,他以為隨便這麼說,自己就會相信麼?
銀發年輕人拽了一下夏油傑的袖子。
如果是五條悟的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然而中年男人依舊不願相信。
從來沒有出現過兩個六眼同時存在這種事,也不可能出現!
夏油傑領會到年輕人的意思,拿出手機撥號,打開免提。
“喂?”五條悟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似乎是經過了無線電波的轉化,變得更成熟也更輕佻了,“這次又是誰?”
“是我。”年輕人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傑的目標很快就要完成了。”
“哈?!”
五條悟在那邊的聲音瞬間上揚:“你說什麼?”
年輕人帶著驕傲和得意地說:“我們要在國內開啟十個超大型結界,把所有普通人放到裡麵進行廝殺……”
“你無聊不無聊,”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打斷了,五條悟早就聽夏油傑說過一遍這件事了,他揚聲說道,“你們找到的那個人呢??給我堅強一點,不要死了啊!!!”
在他們對麵的中年男人:“…………”
和六眼鬥了這麼多年,五條悟是唯一一個對他說出了讓他不要死這種話的六眼。
然而他一點也不感動,心裡反而越來越憤怒。
這麼活靈活現的語氣,絕對不是錄音可以做得到的,找人來模仿五條悟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且對中年男人來說,最有力的證據還是年輕人已經知道了獄門疆的存在,知道了結界的事情。
他的計劃已經暴露了。
中年男人再次起了想要逃跑的心思,然而看到銀發年輕人和夏油傑湊在一起,他又覺得有些不對。
年輕人和夏油傑身量都很高,因為身穿著白襯衫的關係,他看上去卻比夏油傑更瘦一些,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很快就想到了。
如果是五條悟想殺一個人,絕對不會叫夏油傑動手。
他更喜歡親自出手。
所以眼前的年輕人不是五條悟,即使有著六眼,他也沒有五條悟強。
中年男人逃跑的想法瞬間被強大的野心所取代。
——殺掉他!
殺掉眼前這個有著六眼的年輕人和夏油傑,奪回獄門疆,再封印五條悟。
他的計劃依舊可以進行。
必須殺掉他們!
如果是真正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這裡,中年男人確實不敢想,現在這個年輕人卻不一樣。
中年男人能感受到他的不對,他散發出來的氣息依舊很強,卻仿佛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中年男人神色一厲,手中咒力流轉,立即準備對年輕人動手。
五條悟還在電話另一頭問他們:“你們在哪裡?”
“不告訴你!”
年輕人話音剛落,一道血箭就迎麵朝他飛了過來,然後因為無下限術式的原因停在了他的額前。
年輕人蒼藍色的眼眸微微一顫。
中年男人嗬嗬笑了起來:“太弱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弱的六眼。
無下限術式薄得猶如紙片,隻要用力一戳就能破。
然而夏油傑沒有給他那個機會,立即放出了自己收服的特級咒靈,想要速戰速決,迅速把他拿下。
中年男人也放出了咒靈,這些咒靈是千年來曾經與他簽訂過契約的咒術師,在他的算計之下,這些術師最終都變成了沒有理智的咒靈,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這些咒靈繞過夏油傑,飛快朝年輕人衝了過去。
夏油傑心裡一驚,連忙回頭,卻看到年輕人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那些醜陋而扭曲的咒靈紛紛被無下限隔開。
咒靈嘶吼著想要咬向年輕人,卻怎麼也觸碰不到他,他清瘦的身形猶如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堅定而耀眼。
對上夏油傑擔憂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傑,加油啊~”
夏油傑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剛擋住他一拳的中年男人就發出憤怒的喊聲:“你——”
不對勁。
他身上的咒力變得紊亂了。
紊亂的源頭在於與年輕人的無下限術式接觸的那些咒靈。
他本可以輕鬆祓除那些咒靈,卻任由咒靈在他的周圍,因為構成他無下限術式的咒力是混亂而不穩定的。
那種不穩定就像病毒一樣傳染到了咒靈的身上,咒靈變得越發瘋狂,越發想要撕咬眼前的年輕人,與他們簽訂過契約的中年男人也受到了影響。
中年男人原本打算轉移到夏油傑的身體就廢棄那些契約,有咒靈操術的存在,就沒有必要用契約了,契約的限製太大,是針對雙方的,而咒靈操術卻隻對咒靈有限製,術師本人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比起契約,自然是咒靈操術更好用。
可惜沒有等到那一刻,他身上的契約已經受到影響了。
他的咒力漸漸控製不住,被他用契約收服的咒靈一下子冒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
有些曾經是咒術師,所以外表依舊保留著些許人形的樣子,膨脹得猶如氣球的五官,或者扭曲得像是麵條一樣,還長著好幾雙手,夏油傑被這些爭先恐後冒出來的咒靈醜到了。
“悟!”
他回頭叫了一聲,想問後方的銀發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用咒力慢悠悠地祓除了一個咒靈,臉上還是帶著些許神秘又飄忽的笑容,分外惡趣味地對他說:“加油加油,傑,你可以的!”
咒靈如潮水不受控製地從中年人身上冒了出來,而年輕人早在潮水到來之前就跳到了遠處,就好像五條悟每次闖禍都會帶著若無其事的笑容,拍拍手瀟灑地離開了。
不同的是,他這次沒有帶夏油傑一起,而是把夏油傑留在了咒靈形成的潮汐裡。
差點被咒靈淹沒的夏油傑:“……!”
他總算知道年輕人為什麼會嫌棄他的咒靈很少了,這個中年男人儲存的咒靈一點也不比他的少,而且這些咒靈因為年輕人的乾擾,全都處在了狂躁狀態,不受任何人的控製。
一腳踢開了身邊嗷嗷嚎叫的咒靈,夏油傑舉起手機,對另一頭還沒掛斷電話的五條悟說:“把所有咒術師都叫過來!”
不到幾秒的時間,就多出了近百個咒靈,剩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就算夏油傑把自己收集的咒靈全部投入進去抵抗,也不一定能看得到效果。
而且要祓除這麼多的咒靈,夏油傑估計自己得累死。
他都是詛咒師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啊!
而且詛咒師是沒有工資拿的!!
夏油傑再次踹開了身邊的咒靈,沿著剛才年輕人的路線往外跑。
中年男人已經快要被氣死了,這些咒靈他都是他一千多年來的積累,他還打算全部放到結界裡的,沒想到會這麼早就暴露出來。
看到夏油傑想跑,他勉強控製住了一些還算聽話的咒靈攔了上去。
銀發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遠處的屋頂上,無數的咒靈湧現出來,四下逃竄,又被夏油傑的咒靈抓回來,重新扔到了院子裡。
院子的牆很快就被狂躁不已的咒靈撞開,年輕人腳下的建築城也晃了晃。
他望著下方要攔住咒靈,還要抵抗中年男人襲擊,已經忙得焦頭爛額的夏油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好心地給自己的摯友做科普。
“他用的是加茂家的術式,不過他不是加茂家的人,隻是占據了人家的身體而已,名字呢……我想想,好像是叫羂索?”
還在不停地放咒靈,怎麼收也收不回去的羂索氣得眼前一黑:“什麼叫好像?你不記得我的名字?!”
“手下敗將有什麼好記的。”
羂索忍不住罵了句臟話,不過既然咒靈都不受控製了,他放到眼前這個五條悟的身邊,想辦法趁亂把五條悟殺死也不是不可以。
他抓住一個從空中飛過的咒靈,飛快來到了年輕人的麵前。
而在東京的另一邊,五條悟掛掉電話,抬頭看向了天空。
晴朗的天空醞釀著暴風雨,突然出現的陰雲以極快的速度擴散開,不祥的災難仿佛下一秒就會降臨這座城市。
街道上的行人也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在他身邊的伏黑惠疑惑地抬頭。
不遠處和熊貓說話的乙骨憂太也停了下來。
伊地知潔高拿著手機,哆哆嗦嗦地走過來,“五條先生……”
“召集所有咒術師。”五條悟沉聲說。
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無數詛咒形成的力量。
不是銀發年輕人化作咒靈的那種無法抵擋的強大,而是無數咒靈聚集在一起產生的量變。
大大小小的咒靈有強有弱,如同蝗蟲被困在了同一個地方,然而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衝垮堤岸,將四周啃噬一空。
征得五條悟的同意,伏黑惠加入了這次清除咒靈的行動。
乙骨憂太和熊貓也加入了這次行動。
高專所有老師和學生收到了通知,還在東京的已畢業學生、禦三家的咒術師都收到了通知。
登記過的入境咒術師也收到了協助通知。
其中就有從非洲遠道而來的米格爾,他手上持有的黑繩,能夠擾亂一切術式。
包括獄門疆。
包括五條悟的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