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個世界不同,在另一個世界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黑發青年繼承了港.黑首領的位置,在瘋狂擴張勢力,帶著港口黑手黨走向頂峰的同時,也留下了無數的隱患。
那個世界裡,中島敦需要用項圈控製自己的異能,泉鏡花隻是為了他而留下來的,銀的哥哥芥川龍之介則加入了武裝偵探社……
港.黑看上去是個所有人都無法抵抗的龐然大物,勢力涉足整個關東地區,連國家都要畏懼,然而這些全都是靠他一個人的頭腦撐起來的。
一旦他離開,局麵就會瞬間崩塌,危及每一個人。
更彆提未來還有一場更大的災難。
黑發青年不是不知道,他隻是義無反顧地走上了自己選擇的那條路。
然後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了中原中也一個人來麵對。
也難怪他會說出絕對不想跟自己搭檔這種話……
黑發青年看著猝不及防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鳶色的瞳孔微微一顫。
而在他的對麵,中原中也義憤填膺的表情早就僵住了。
在這家昏暗的酒吧裡,黑發青年坐在角落的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身上的黑色風衣幾乎與絕望的黑暗融為一體,他隻露在外麵的那隻鳶色眼眸也透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
因為對方和太宰治極度相似的臉,中原中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受感。
更因為他的直覺,在看到黑發青年的第一眼就在告訴他,這就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搭檔了那麼久,不可能連他的習慣和特征都認不出來,但是……不可能的吧?
就算是真正的太宰治,聽到他說這種話也隻會笑著說:“原來中也不想跟我搭檔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和中也這種沒腦子的蛞蝓一起搭檔呢!”
太宰治嘴硬得要死,怎麼可能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
中原中也越想越覺得不可能,然而對上黑發青年視線的時候,呼吸還是難免變得憋悶,他忍不住放下酒杯,“喂……”
他的話沒能說完,才剛剛開了口,對麵的黑發青年就說:“啊,沒事,有些走神了。”
像是為了緩解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變得緊張的氣氛,他收起了剛才那種苦澀的神情,對中原中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中原中也手指一下子蜷緊了。
……怎麼辦,更像太宰了!
太宰那個家夥,該不會假裝掉進了井裡,其實換了身衣服來騙他吧??
中原中也很想這麼懷疑,但他的直覺比他更早意識到,他要麵對的不是平時的太宰治,而是更絕望、更悲傷的另一個人。
就在他不知道要怎麼反應的時候,對方看出了他的心思,格外善解人意地說:“不用在意我剛才的話。”
他說話的語氣也是帶笑的,聽起來比太宰治溫和得多了,至少中原中也從來沒聽太宰治用這種語氣說過話,然而中原中也的神情卻變得比之前更僵硬。
黑發青年要是不說後麵那句話還好,說出來之後,中原中也更覺得他和太宰治像了。
這種嘴硬的程度,說是成年版的太宰出現在他麵前他都信。
說不定……這真的是太宰啊。
可太宰又怎麼可能因為他這麼一句話,就變得傷心起來呢。
就在這時,中原中也聽到了一聲仿佛跨越了時空,普通到有些詭異的打招呼聲。
“太宰。”
坐在阪口安吾旁邊的紅發男人說:“你醒了啊。”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真的在跟對麵那人打招呼一樣,然而中原中也知道,在整個港.黑,沒有人敢這麼對太宰治說話。
那個紅發男人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阪口安吾給中原中也介紹他的時候,也隻說是朋友。
中原中也隱約記得他叫織田作之助,聽說自己是港.黑的人也沒什麼敬畏,隻是說了一句類似很厲害啊的感慨。
然而對麵的黑發青年聽到他的打招呼聲,卻忽然變得很開心。
仿佛從來沒想過紅發男人會那麼叫自己,他微微愣了愣,然後趴在桌上笑了起來。
看到中原中也和阪口安吾的表情,他笑得更開心了。
中原中也感受到了熟悉的、被戲弄的感覺。
作為港.黑裡極少數能和太宰治搭上話的人,阪口安吾也有著同樣的感覺。
然而他和中原中也一樣,不太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太宰治。
而且對方脖子上的紅色圍巾也給人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阪口安吾側頭看向織田作之助:“那個,你剛剛叫他……?”
織田作之助沒能理解他的混亂,非常耿直地說:“嗯。因為他說他叫太宰。”
所以他就這麼叫了,難道有問題嗎?
織田作之助用眼神詢問阪口安吾,阪口安吾一陣語塞。
他想起來了,織田作之助根本不認識太宰治,所以他不明白眼前的黑發青年和太宰治有多相似,相似到連猜測是親戚都覺得不可能的地步。
那不僅僅是外貌上的相似,還有被長期黑暗所浸染的,極其絕望的特質,看到他的人,就會覺得他就是黑暗本身。
除了太宰治,這個世間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人和他相似。
然而現在阪口安吾卻看到了,另一個比他更絕望,更悲哀的人。
“你……”
他望著對麵的黑發青年,嘴唇開合許久,卻始終沒有再吐出任何一個字,因為對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了,阪口安吾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意思。